来,严玉阙躲在人群中,嘴角含着笑意,准备看一场好戏。
那人见到人都围了过来,就手一指连五,道:「大家知不知道,这人表面风光,其实啊,他原来是天香阁的小倌,花名叫琉琦。大家都知道小倌是做什么的吗?就是用后头服侍男人的!哈哈哈哈!兔儿爷!现在他攀上了高枝,发达了,就不念旧主顾了,哥们几个特意来找他叙叙旧情,结果他装作不认识,你们说他过不过分,低不低贱?!」
人群里一阵窃声议论。
「没想到啊,原来是这样的出身。」
「就是……真是攀上高枝了,现在都成掌柜了。」
有几个姑娘家听闻这话立时露出嫌恶的表情,将手里已经挑选好的布料往伙计怀里一扔,「这种脏东西,不要了!」
严玉阙透过人缝,瞅见连五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微微发抖,心里不由快意大增。
想和我斗?
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身分!
看往后还有谁在你店里买布?看往后你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那大汉吴进看来更激动,挥着要将这些人驱散,「走开!都走开!胡言乱语什么?不准你们这样恶意中伤我们爷!」
「嘿!恶意中伤?!我们说的可是事实!当年你们家爷张开双脚伺候人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
吴进脸涨得通红,怒道:「住口!你们再胡闹生事,我、我就要报官了!」
那几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胸膛一挺,「报呀,不想让人知道过去就不要做啊,怎么?做了又怕人知道,现在还想拿报官来威胁我们,我们才不怕咧。」
吴进还想争论,连五一只手搭在吴进肩膀上,将他推开,然后走到那几人的面前,道:「在下曾经确实是临安天香阁的小倌……」
底下一片哗然。
连五又道:「只是因为在下年幼之时就被卖入那里,并非在下所愿,之后所幸遇到了我们家爷,是他将我从那水深火热的地方赎了出来,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如何做生意,给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他告诉我,就算过去曾陷泥潭,今后只要堂堂正正为人,一样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
撩起垂在左脸前的发丝,露出脸颊上那道如蜈蚣一样盘踞着的伤痕,「在下脸上的伤痕便是在下脱离过去种种、再世为人的证明……」说着转身看了眼身后店铺里的那一匹匹布料,指着它们道:「店里的布料,每一匹都是优秀的织工操作花楼机辛苦织造的,每一个纹样都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偷鸡摸狗运用不正当的手段弄来的,哪怕在下的出身不好,但我们做的是清清白白的生意,无愧于天,更无愧于心!」
连五越说言辞越是激昂,待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周围围观的人爆出一阵热烈的喝彩,连五肃敛着的脸这才露出一丝微笑,拱手向着底下的人致谢,「感谢各位的仗义支持,在下定当努力成为我们家爷那样的人,只要身有余力,便竭尽全力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无论是睡在破庙中无家可归的人,亦或是陷落风尘不得不以色事人的不幸女子。承蒙各位的理解,今日铺子内所有的布料都半价优惠,请各位不用客气。」
连五说完这些,严玉阙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人堆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似乎还有些挑衅地微扬了一下下巴。
本是一场让连五身败名裂的戏码,结果硬生生地被他扳转成了对他有利的局势,就连脸上的那道伤痕都成了他用来博取同情的筹码,严玉阙完全低估了连五这个人,以为他这样的人到了连玉楼身边,改名换姓,一定不齿自己的过去,而一旦被揭露出来,定然会羞愧难耐以致无地自容,却不曾想连五除了初始的惊讶之外,根本不当一回事。
贱人……
不愧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卑贱之人,果然不知羞耻为何物,因而也才能和连玉楼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而刚才还鄙夷嫌弃的路人以及店铺里的商客,大多都改变了原先的态度,还有老人语重心长地安慰连五,让他不要在意过去,现在好好做人就行了,连五则表现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连连点头感谢。
那几个被自己派去捣乱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甚至连再说下去的机会都没有,趁着周围的人一窝蜂涌进布庄去挑选布料的时候,混在人群里悄悄溜了。
严玉阙越发看不下去了,心里窝着火转身走了。
连五见严玉阙离开,吩咐店里的伙计好好招呼客人,然后走下台阶钻进轿子中。
「我看着樊重那家伙啊……比你还着急。」
没想到轿子中原就已经坐了一个人了,只不过足够宽敞,而两人身材也不伟岸,连五迳直往他身边一坐,倒也不嫌拥挤。
「他啊,就是这样子,最听不得别人拿过去的事情指指戳戳的,你别看他老实兮兮的好欺负,我要不出声,他估计能把那几个人揍到后半生直接躺榻上度过。」虽是抱怨,但连五脸上漾满了满足与幸福。
刘琦却是一脸不屑,「是啊,护主都护到床上了,麻烦你们晚上轻点声行不?我在隔壁都被吵得睡不着哎。」
连五的脸唰得一下红了,拿手里的折扇敲了一下刘琦脑袋,「皮痒了是不是?我放下自己的生意过来帮你,你不谢我也就罢了,现在还嫌弃我烦了?好啊,明儿我就带着樊重回江宁,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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