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宁莀说的一样。
他沉默下来,屈从了。
宁莀叫来服务员,追加了一份下午茶糕点,把碟子推倒宋友达面前,和蔼地说:“既然爱吃就多吃点——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我慢慢说给你听——”
宋友达说:“我吃饱了。”
宁莀说:“哦,那就歇一歇——你是不是认为我一直喜欢男人,对女人没办法?”
宋友达不做声,伸手去拿了快小蛋糕在手里。
宁莀说:“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至少到对你动心为止都是直的,结婚也是因为爱情,不是掩饰。”
宋友达一边嚼一边嘟囔:“我可担不起这么大责任。”
宁莀笑说:“难说——谁叫你先勾引我的?”
宋友达惊恐地抬头看过去,一时不知道这是玩笑还是认真,一脸地憋屈。
宁莀安抚他:“好好,这件事先不说,跑题了。说回我和前妻——我们是相亲认识,到了结婚的年龄,遇上觉得可以一起生活的人就在一起了。一起过了十年,前面其实日子还算和谐。”
宋友达心想你的事和我无关。
“哦。”他应了句,又垂下眼。
宁莀说:“要说不行,那也是这三两年的事。我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太好,忙工作这么多年又掏空了。最重要的是——任何男人在知道妻子和别人有染、孩子又不是亲生骨肉的情况下,都会不行的。何况我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快了一点点而已。”
宋友达心想:你还真好意思说“快了一点点”,那是一点吗?还没完全被进去就爽歪歪地软了,这是一点点的问题吗?
他故意坏心眼地问:“既然宁总你当时还行,那嫂子她为啥在外面找人啊?”
宁莀耸肩:“我怎么知道女人到底怎么想的。她本来就爱玩,爱交际,那方面要的很。我你是知道的,一直是工作狂,又清心寡欲惯了的……”
宋友达憋着不去抢白他。
宁莀大致说了些前妻红杏出墙的事,把自己说成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然后某一天偶尔的机会发现了蛛丝马迹,进而对孩子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去验了dna,结果就是个晴天霹雳。
“当我拿到dna检测报告,确认安琪不是我亲生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觉得……”宁莀端起咖啡杯,姿态娴雅。但因为彼此距离很近,宋友达能看清他细长孱弱的手指微微发抖,咖啡杯轻轻荡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他终于还是没说出真实的感受,大概无法用语言精准描述。
宋友达觉得不说点什么不好了,“……宁总,你不要太在意了……其实孩子什么的,你想要随时找个女的就行……对了,不想结婚的话找代孕也行。我看新闻上总说,据说还有女大学生干这个。生的孩子素质也挺高。”
宁莀说:“还记得四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吗?”
宋友达仔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传言说病得挺凶险的。当时公司里头头脑脑还去慰问了。他当时还是基层小职员,靠不上边。
宁莀冷静甚至有点遗憾地看着他:“那次我高烧两天。醒过来的时候大夫说让我查查身体,结果就是我的精子出了问题了——我几乎不大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即便是宋友达这样略见识过宁莀不同面的人,此刻也再度被惊呆了。
他发现和这男人接触越多,越觉得不了解他,他身上仿佛随手都能抛出几个颠覆性的消息来。
谁能想到人前如此风光无限的宁总,居然是个断子绝孙的命!
宋友达不大会安慰人,特别是他真心实意地同情的时候,好像置身事外的自己也该为对方的不幸负一定责任似的莫名愧疚。
“宁、宁总……这事其实也没什么……不是、我是说没孩子的人多了,我不少同学都想做丁克,特别是女同学都不想生孩……内个谁,内个姓马的大富豪听说独生子夭折了,生死有命,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孩子真的没什么……想开点也不大影响生活质量……有的人不是把猫啊狗啊的当孩子养,也不会太寂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越说声越小。
宁莀静静地看着他,“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宋友达支吾着。
宁莀说:“你会有的吧,至少你没打算不要孩子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的精子有问题吗?”
宋友达想起大学时女友曾经堕过一次胎,如果她当时没给自己戴绿帽,那么自己的生殖能力应该可以得到证明。
他摇摇头。
宁莀说:“你既有能力,也有打算生个有自己基因的孩子。你真的认为没有孩子对人生没有任何影响吗?”
宋友达不吱声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算他再傻,而男人伪装的再成功,他也能从语境中读出男人的悲愤。
宁莀仍旧用他最擅长的平静的语气,“读过《自私的基因》这本书吗?——里面说——所有一切众生,不管孢子植物、裸子植物、鱼类、两栖类、爬行动物、鸟无、哺乳动物、细菌、病毒、人,本质上都只是生存机器而已。生存机器最初就是作为基因的储藏器而存在的。很多时候人以为自己的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利己主义、利他主义,发明了很多主义来证明自己的思维能力,但追究下去,生存机器的行为无法摆脱基因的控制。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宋友达说:“……宁总,你知道的真多。”
宁莀说:“没有孩子,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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