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信听她开始把自己跟李白、白居易相比了,自然是不敢当,忙道:“贫道哪里敢和这些前朝大家相比,姑娘太抬举贫道了。不要说他们,就是姑娘于诗词一道的见解,贫道恐怕都难以企及。日后若有机会,贫道还要向姑娘请教。”
黄莺儿被他恭维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张道长过誉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哪里敢当。到是希望道长日后能不吝赐教才是。”
张维信本于诗词一道就没什么研究,听这位黄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似是此中行家。自己唯一的本钱就是会背一些名作,真正理论上的东西就知之甚少了。虽然这黄姑娘声音很好听,听她说话也算一种享受,但再这么争论下去,恐怕自己很快就会黔驴技穷了,必须赶快转换话题。
他心里这么想,却不知道旁边的梁子岳已经打算抢他的话头了。自从黄莺儿进门,梁子岳就一直在观察她,而且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子非同一般。以他对这个时代女子的了解,既便是大方如钟子淇那样的小辣椒,初次见面就被这么多陌生的男人连眼都不眨的紧盯,也会有些不好意思或者扭头不理甚至不知所措。可这位黄姑娘不但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反而面色如常,泰然处之,甚至微笑着与他们对视。如此有违常理的反应只能说明,这位黄姑娘经常经历这种情景,早已习以为常。
而且在第一眼看到她时,会觉得她是那种清新靓丽的阳光美少女。但仔细观察,在她俏丽的外表下,却能感受到一种完全不同的妩媚,一种男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另外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无论是微笑还是品茶,都是那么的优美,那么的恰到好处,换句话说就是表现得太过完美了,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以及千百次的练习,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如果说大家闺秀在行为举止上也会接受一些训练,但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依旧能够表现得这么从容,这么镇定自若的却几乎不可能。况且真要是高官显贵家见惯了世面的小姐,也不可能在客栈一住这么长时间,身边却只有两个家人跟着。以他从张维信和玉虚子、清尘等人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个时代女性的各方各面的信息,以及他在前世接触到的一些女性的特点判断,他有一种感觉——这个黄莺儿姑娘恐怕更有可能是一位风尘中的女子。若不是她看张维信时,眼神里确实带着倾慕之情,梁子岳都要怀疑她是被有心人专门派来刺探他们这些穿越者的探子了。
于是在张、黄二人互相恭维的间隙,梁子岳抢先开口了:“贫道听林师姐说,黄姑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音律更是极有造诣,想必一定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了。贫道冒昧的问一句,黄姑娘从扬州来这么远的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家中怎么能够舍得?”
听他这么一问,原本兴高采烈的黄莺儿瞬间神情黯淡了一下,虽然这种神情很快就被略显哀伤的眼神所取代,但是这点小变化并没有躲过梁子岳的眼睛。黄莺儿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不瞒这位梁道长,小女子家中当初确也算是大户人家。只是父亲早亡,母亲也于数月前去世,眼下只有一个亲如叔叔的管家,以及我当哥哥看待的管家的义子和一个亲如姐妹的侍女在身边。此次来幽州原本就是想投靠亲戚的,哪知亲戚去年已经亡故,其家眷也已搬离此地。没奈何,小女子只好让哥哥去周国开封寻另一位远亲。如果能找到,还可以倚为臂助,为我等在开封找个容身之所。如果找不到,就只能靠自己了。好在小女子父母还留下一些钱财,在此地或者幽州城置办些房产做些小买卖,却也不必为生活发愁。”
众人听了黄莺儿的讲述都有些同情,纷纷出言安慰。只有梁子岳注意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黯淡神情,与后来的哀伤表情有所不同。那是一种自卑、自怨,不愿提起的神情,与感伤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的表情还是有区别的。这使梁子岳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这位黄姑娘绝不是她所说得那么简单与单纯。只是现在这种氛围下,再继续追问下去并不合适,而且王崤峻此时也给他递眼色,示意他先放一放,梁子岳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和大家一样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经过众人一番抚慰,黄莺儿收起了感伤,又恢复了刚才的风采。只是因为张维信的刻意引导,不再专注于诗词歌赋,而是兴致勃勃的和大家天南海北的聊起来。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一番高谈阔论下来,黄莺儿发现这些道士着实不一般。虽然除了那位张道长外,其他人对诗词基本一窍不通,但是在其他方面却是见多识广,涉猎广泛。而且眼光独到,许多见解都是她以前闻所未闻的。使原本只对张维信一个感兴趣的黄莺儿,变得对他们所有人都充满好奇,想要搞清楚他们究竟是怎样一群人,那些与众不同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当然了,最令她顷慕的还是张维信。
其实穿越众对这位黄姑娘也很满意,除了职责所在的梁子岳。尤其是她能够给大家带来许多南方的消息,可以让大家对这个时代能有一个更加完整、全面的认识。如果团队今后要大力发展商业,南方市场是绝对要进入的。任何一个对那里有所了解的人,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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