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为了保全名声,不至于堕落到跟人对簿公堂,不少士绅愿意息事宁人,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然后再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海瑞头上。
这多是有钱人家,比如徐家、陆家。然而有些人家并没有豁达到放弃上百亩的田地,所以他们选择了当即就将怒火发泄到海瑞头上。
一时间,针对海瑞“糊涂”、“虐绅”的声音飞快散播出去。这些人顶着势家的名头,大部分只是势家的管事、中层管理人员。因为真正的缙绅有官位作保,大明律保障他们的利益,真正被触动了奶酪的,其实是那些人。
宽泛算起来,陆树声可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高干了,与他的交流当然得第一时间告知徐阶徐老先生。
徐阶听过之后只是庆幸自己早早有了准备。如今江南闹的事,就跟踩了狗屎把鞋扔掉一样。徐阶和陆树声虽然同样丢了鞋赤脚走路,但前者好歹没被狗屎膈应一回。
“为何不让他家一起进来?”徐阶问徐元佐。
老先生一辈子干的事情就是以弱胜强,暗地里结党对抗严嵩、暗地里结党对抗景王……在他的思维定式里,能结成利益共同体是最明智的做法。
徐元佐微微沉思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由徐阶问出来,略显肤浅。确定不是自己审题失误之后,他道:“大父,若是放外人进来,恐怕会很麻烦。要不要给他们看账呢?若是让他们看,那么……”
徐阶轻轻扬了扬手:“老夫忘了,这银钱都是用在我家产业上的。”
三万亩田地的收益,数万金的收入,你说忘就忘了……
徐元佐轻轻吐了口气:紧抱壕的大腿,我没错!
“不过你这般将陆平泉顶了回去,略有不妥。”徐阶抚须道:“乡里之中,二十年内没人能媲美陆氏。”
老爷子。您太保守了。在这块被称为魔都的地界,徐光启不出,没人能跟陆氏争锋。
徐元佐是学过上海乡土历史的,对这样的名人多少有些了解。他道:“孙儿在想。云间公益是不能叫外人入股的,否则面子里子都叫人揭穿了。”他见徐阶微微颌首,继续又道:“不过孙儿又想,能否组建一家商社,专门为豪门大户掌管家产。”
徐阶面无表情。思索了一番,道:“就是为他们做云间公益这种会社?”
“正是。他们摸不清咱们是怎么运作的,那咱们去帮他,以商社的名义去。等于他们一次性雇了一大批伙计。”徐元佐道。
“所以,如何让他们信得过你呢?”徐阶问道。
徐元佐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名人的声望有担保作用,然而这种信誉担保是随着地位将近而衰减的。譬如大明发行的宝钞,作为信誉货币,对于百姓而言是可信的。然而同样到了朝廷与朝廷的层面,彼此没有高低,所以泰西各国朝廷不可能相信大明朝廷。
徐阁老的声望在乡里小民眼里。简直是金子打造的。然而在同样都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巨宦之家看来,这个声望并不足以成为担保。至于小民之上,陆氏之下的中层缙绅,也会因为地位高低,产生不同程度的犹疑不信任。
“所以孙儿想用仁寿堂作为担保。”徐元佐道。
徐元佐在仁寿堂里占股份是徐阶首肯的。因为除了他没有其他徐家人合适徐家满门都是命官,就连徐元春都即将要进入官场了,还有谁能经商呢。
不过同样道理,徐元佐在仁寿堂的分红,是要交给徐阶分配的。严格来说,就连他的工资都是得交给徐阶分配。所以用仁寿堂担保资产管理商社。徐元佐可以先不跟董事会讨论,但得先问过徐阶。
徐阶也亏得是天生神童、人老成精,没有在这种弯弯绕的关系之中迷失,问道:“如何担保?”
“资产减损百分之十以上的部分。由资产管理商社填补。仁寿堂也是担保这部分。”徐元佐道:“损失在百分之十以内的部分,是正常折损。取增值部分的五成作为资产管理商社的佣金。”
“这些庶务,你自己处置就是了。”徐阶道:“不过如今倒是可以将云间公益的名声先打出去。”
如今正是缴纳秋粮的时候,也到了云间公益开始转移资产,逃避赋税的时候。徐阶的意思,便是做个表率给那些势家豪门看看。我们捐了地,但是家族收益却丝毫没有减少。只是掏钱的口袋换了而已。
云间公益就是一个榜样。
……
……
徐元佐从徐阶书房出来之后,总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对。
仁寿堂是主要靠收税盈利的,云间公益广济会却是旨在避税的。这一出一进是相互矛盾的呀!难道真的只有让牙行发挥收取商税的作用,将农业税转到商税头上?这样对于农民而言负担倒是小了很多,不过商人和底层士子的收益就要受到影响了。
尤其是底层士子,他们作为小商贩的保护伞收取报酬也是很大一笔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徐元佐终于嗅到了一丝腥风血雨气味。
“佐哥儿,你脸怎地黑成这样?”罗振权看到徐元佐的时候不由一惊。
徐元佐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道:“该缴秋粮了,咱们得做好准备。”
“咱们还要缴什么粮税啊。”罗振权笑了起来:“仁寿堂不就是咱们家开的么?”
“咱们不缴,别家就要多缴,你乐意么?”徐元佐没好气道。
罗振权自己的银子都拿去买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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