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代人,一心举业,想要回归宗族,只这份决心,就让人佩服。不过这是二房家务,连宗房都做不得主,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小辈,不过是心里一想罢了。
这些日子,沈不是不悔的。
躺了这些天,那日的事情早在他心中过了几遍。不管是董举人发话调座位,还是沈珏的质问、沈瑞随后的悖逆,都不予他相于。不过是他不忿沈瑞与董双亲近,才忍不住插了一嘴,没想到引火烧身。自己打一架也没什么,就算让沈琴占了便宜又如何,过后找机会再找补回来就是。只是没想到不仅要拖累兄长,还要引得白氏难过,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
听了沈琴今日的话,沈心里已经晓得自己错了,只是性格使人,使得他嘴上不会服软。
不过想到董双,他不免心下一动,小声道:“沈瑞后来到底换了座位没有?”
沈琴白了他一眼道:“你想问的到底是瑞哥?还是董双?”
沈被揭开心思,恼羞成怒,高声道:“问董双怎了?同窗一场,如何就问不得?”
沈琴被他的狰狞模样吓了一跳,这时院子里传来动静,随后便有一才十三、四岁的小婢挑帘子进来:“娘子打发小婢过来送点心。”
沈琴闻言,站起身来。沈面上闪过懊恼,道:“点心留下,你出去哩,莫要扰了我们讨lùn_gōng课”
小婢应声出去,沈瞥了沈琴一眼,道:“小声些,莫要惊动我娘。”
沈琴又坐下犹豫道:“我既来了,是不是当去给叔母见礼?”
沈忙摆手,小声道:“切莫节外生枝我娘……我娘性子绵软,有事没事都爱流个眼泪。知晓我受伤后这几日,眼泪就没住过,我大哥好容易才哄好,可不敢再去惹她。”
沈琴心中愧疚,拧了拧屁股道:“当时没想着要将你怎么着,只觉得你在大家面前拎我脖颈,恁是丢人,脑袋一热,也就不管不顾起来”
沈身上虽因伤重难受,可依旧不肯服软,挑眉道:“我不过是误伤,就凭你那竹竿子似的小身板,真还能打伤哪个似的?”
沈琴心下一松,嘴上依道:“二哥莫要小瞧人,正经打着了好几拳呢”
沈嗤笑道:“若没有沈珏他们拉偏架,你就不是一只乌鸡眼,而是两只了”
两人口气上依旧嘲讽不休,可心中对对方的厌恶倒是去了不少。
沈琴心想,这家伙言行傲慢了些,可性子倒不是藏奸的;沈则是觉得,同沈珏、沈瑞那几个目下无尘的小子相比,沈琴嘴巴虽臭了些,可倒是直爽的性子。
沈琰的安排见了成效,想来也是,都是十来岁的少年,正是“不打不成交”的年纪,又哪里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
茶馆那里,不知晓沈琰是怎么说的,不过从溧老爷携子离开前再三嘱咐沈琰,以后记得常来常往,就晓得这两人聊得应该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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