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省煤器的核心技术,根本就是自己出的,如此被撬……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起先的不爽、不对付,此时渐渐化为了仇恨。商路上唯一的稻草,不可动摇,这是实现目标的必要条件,任何人都不能动摇。
在愤怒之余,张逸夫心下也倒吸了口凉气。
自己曾经考虑过,脑子里知识如此丰富,足够拉回近二十年的技术差距,要不要更多的贡献出去,更多的分享出去,为了家国意义上的共同的繁荣。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幼稚的,可笑的。
省煤器,只是一个小产品罢了,一个试手的产品,此时刚刚放出来,有一点苗头,就被饿狼一般的人盯上了,一个个人与学校合作的专利,就要这么被人撬走了,在权力的背景下,那些知识产权根本不值一提。
自己若真是分享出全部,那些所谓的尊重与利益,也许分文也得不到,一群恶狗扑来,顷刻间便会啃得自己体无完尸。
富家强国济天下,谈何容易!
张逸夫,你要黑暗中小心行进。
不要点燃火把。
要一点一点的变强。
直到有一天,亮出自己的猎枪。
陈延睿自然也看出了张逸夫的愤恨,他在与常思平的沟通中也早就清楚了张逸夫与恒电微妙的关系。作为一个搞学术的人,他并不顽固,并且十分尊重且敬畏知识,他知道什么是真正难能可贵的,并且痛恨那些面目贪婪的掠夺者。
而学校大多成功的校友,一些逐渐开始涉足高新技术产业的校友,靠的也是知识,学校也会为他们提供尽可能大的支持。
在这一点上,陈延睿与张逸夫无疑是同一战线的,因此他在那天的会议上才会力挺原来的协议,拒绝将专利共享。
但搞理论,搞学术以及搞艺术的人,在权术上,终究是逊人一等。
“逸夫,你要知道,书记出面,我不见也不行。”陈延睿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过你放心,虽然见了,我也没给任何承诺,没收任何东西。我这个岁数了,在有些方面多一些少一些,都不重要。”
陈延睿的话,让张逸夫稍显宽心。
确实,对他来说,从学府中出来,为的是见见外面的世界,为的是实现个人追求,而非敛财或者别的什么。张逸夫也早就嘱咐过向晓菲,对于常思平与陈延睿,可以尝试性提供咨询费用,但不要送多余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连咨询费都拒绝了,他们认为合同在先,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我这边,暂时是顶得住的,毕竟合同在那里。”陈延睿的声音细若游丝,默默嘱咐道,“关键是你那边。刚刚我也看过,了解过了,现在恒电的生产技术和生产能力有限,如果不得不拖延,或者生产进度缓慢的话,无疑会授人把柄。”
张逸夫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贾天芸是个急性子,如果恒电的生产跟不上,也许真的会让袁铁志有机会趁虚而入。袁铁志也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贾天芸是鹰,自己是鹫,鹰只会猎活物,不会像鹫一样抢腐食。因此这个省煤器谁来做,大订单给谁,对于贾天芸完全是无所谓的,能尽快出产品就可以了,在这件事上抢块腐肉,非但不会干涉到她的利益,反而讨了姥姥欢心。
张逸夫从本质上,是不愿与人斗的。
但这次,在自己仅有的地盘上,袁铁志撒了泡尿。
他不得不斗。
张逸夫突然头一扬:“博哥,掉头回厂。”
“…………”正在享受驾驶快感的博哥着实被惊了一下,姥姥的,不是说好的我们不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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