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知丢在何处了,头发披散且零乱,有灰尘更有杂草夹在发丝中,原本如白玉般清洁的脸,有污渍,额角更是红肿了一块,有血丝渗出,至於他的衣服,早已失了本来面貌,东一块泥印,西一块血渍,那半藏在袖中的手掌手指,伤痕累累,还有他的左脚,不自然地摆在地上,脚腕处肿了一大块,怕是扭伤了。
在干净清爽的道长面前如此不雅,宿清风著实觉得难堪,颊上红潮微浮,但一对上道长那无动於衷甚至冰冷的眼神,他心疼得无法呼吸。
没有初次见面的淡笑,更无第二次见面的淡然,此刻玄真对宿清风的态度一如那对物品般的冷淡。
“道……道长……”宿清风沙哑地开口。
玄真冷冷地问:“施主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在下是为求道而来。”
“哦,求道?贫道与施主不过是萍水相逢,施主要求道,何不去紫灵观?”
宿清风苦涩一笑。“在下仰慕道长修为,欲想拜道长为师。”
“施主心中杂念未尽,还是快快返回红尘吧。”
“不……清风一心求道,望道长能成全!”坚定地道,宿清风认真地望著玄真。
玄真甩了甩袖袍。“道不能成全,道不能仰慕,道不能投机取巧,道不能强求。施主放弃吧,贫道送施主下山。”
“清风不回去!清风只求道长收我为徒!道长若送清风回去,清风还会再来,不管来多少次,哪怕是历尽千辛万苦,清风都请求道长收清风为徒!”
玄真冷然了眼,犀利的盯视那狼狈不堪,却倔强不息的凡人。轻哼一声,他丢下一句话,无情地转身:“施主自便。”
绝望而伤痛地望著那冷酷的背影,宿清风几乎要嘶哑地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曾经他为道长的拒绝而落下伤情的眼泪,这一次,哪怕再痛,再苦,他也不会轻易落泪。
高空寒冷,风刮进洞里,叫人哆嗦,宿清风是又累又冷又痛。外面已经完全黑了,黑云挡了星空,黑沈沈的,风吹在峭壁上,呜呜地回响,仿佛有鬼神在作怪。
蜷缩一团,木然地盯著洞内,洞口狭长,看不到里面,洞内有一丝幽碧的光透出,却照不亮人的心。
修道之人难道皆如此铁石心肠?修仙修神之士不皆慈悲为怀的麽?为何独独对他冷漠?
真的倦了,他困乏,昏沈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许久,洞内走出一道人影,飘忽地立在宿清风的身边,见他已昏迷,略细的眉微微拧拢。右手在袖中掐算了几下,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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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疑惑地下床,发现全身已无疼痛了,就是脚腕处的扭伤也好了许多,脚踏在地上行走,并无大碍。手掌上的细微伤口都已愈合,展了展手指,运用自如。
心里滑过一丝异样,抱著期望的心,打量四周。这显然是卧室,天然而成的石室,只有一张石床,一个出口。忐忑不安地出了石门,向外一看,是一个较大的洞厅,连著洞厅的还有许些石室,有的有石门关著,有的没有而洞开著。
没有看到道长的身影,他失落地往洞口走出,才来到狭长的通道,便看到一道人影负手立在洞门口,霞辉迎面照来,将洞口那仙风道骨的人衬托得尊贵无比。
犹豫地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开口打搅他的清静。
“你醒了?”那人似早发觉他,微微转身,金色的霞光照在他的脸上,如镀了层金光。
理了理情绪,宿清风恢复了往日的君之子度,礼貌地弯腰揖手。“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
“道长的举手之劳,对清风却有再造之恩。”
淡淡地点了下头,玄真又转头望天空。宿清风静静地立在他身後,他知道道长似乎不急於赶他走,他或许仍有机会。
沈默持续了很久,宿清风觉得肚子饥辘辘地响了。咽咽口水,努力压抑肠胃的yù_wàng,默默地注视那道冷然的背影。
“何为道?”以为就这样沈静下去,不料那人忽然开口道。
宿清风不假思索,回道:“夫道者,万物之元首,不可得名者。夫道者,乃大化之根,大化之师也。”
修道是以道为核心,道无形,无形而能变化,是而变化无穷也。万物滋生於道,物即是道,道即是物。
“何为德?”
“德者,道之功,道之用,道之见也。道德一体,而其二义,一而不一,二而不二。”德和道相对应,道为生长万物,而德便是畜养万物。
“何为玄?”前方传来的声音似乎不再那麽冰冷了。
宿清风镇定地一一回答:“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玄是生成宇宙和万物的本体,与道相同。
“何为自然?”那人转过身,面对宿清风,宿清风挺了挺身子,缓缓道来。
“自然,盖道之绝称,不知而然,亦非不然,万物皆然,不得不然,然而自然,非有能然,无所因寄,故曰自然也。”
满意地点点头,玄真赞许。“你果然道缘非浅,领会能力也很强,入道,可也。若能寡欲、清静、不争、抱朴,贫道便引导你修真入道。”
宿清风闻言後,欣喜,急急下跪,拜谢。“清风定当紧记恩师教诲,一心修道,绝无杂念。”
玄真摆手。“你且慢向我拜礼。修道并不易,要摒去七情六欲,要九守,要百八十戒,更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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