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霜甚至自小体弱多病,莫说继承权,连家财恐也拿不了多少。苏唯是她偷偷托人塞给苏家本宅老门子才得以认祖归宗。若不是人性唯一一点善存,恐苏唯早让其淹死安雷河了。
白釉非清倌,谁出手阔绰,就一夜春宵给谁。
苏唯小的时候樱又命人去探过,碍于苏倾霜,才没让人将其接来。
正逢白釉客人多的时候,就把苏唯塞给青楼后院的小伙子。打工时候谁都忙,怎又会真正花心思照料他,好在苏唯小时候就有一副好样貌,才不至于挨打挨駡。毕竟只是个小孩,口馋,没有吃的就大哭特哭。小伙子没时间给他寻吃的,把客人啃剩下的骨头往他口里一塞就是了事了。
骨头太硬,没肉。苏唯啃得额头都出汗了。
再大一些时候,白釉是完全不管他了。将苏唯寄托给一寻常人家收养,隔一段时间寄点生活费给他们,过了两年,连生活费也不寄了。收养他的人家也清苦,苏唯没吃的了,于是他离家出走,在街上乞讨过,小小年纪跑去给人打工过,命真大,怎幺都没死。这时樱又出现了。她设法联络了白釉,让白釉把孩子抱回苏家大宅。
“樱又,”苏倾霜叹气,“苏唯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樱又在榻前坐下:“快莫这幺说。老爷,谁都有年少轻狂之时,您从前是做过一些错事,后来不也弥补了回来吗。”
苏倾霜在下一秒猛地拉住樱又的手:“弥补不了。我欠他的。”“我欠他的”四个字说得字字割心,心中气血翻涌。
樱又道:“少爷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苏倾霜艰难地闭上眼,气息微弱,樱又恐他出事,隔一会儿便将他唤醒。苏倾霜忽然笑了笑,道:“樱又,你在外面替我置买个小宅子。”
“老爷是要换宅子住吗。”樱又接道。
“里面布置,全都要按苏唯喜好来。”苏倾霜道。
樱又眼眶一酸:“老爷,少爷在苏宅住得好好的,撵他做什幺。”
苏倾霜只觉说了这幺两句话精气已尽,
苏倾霜叹息:“这个宅子,我走了,就焚了吧。”
这句话,说得竟如遗言。
苏倾霜穿了一身白色睡衣,宽大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如玉光洁。
长睫毛挡住了眼睛,樱又想里面也是布满了不舍。
他的手很凉,樱又覆着,竟觉下一秒他就会失去生气。
“樱又,你去把我的律师唤来。”苏倾霜休息得不好,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樱又身子猛地一颤:“老爷……您这是…………”
苏倾霜挥挥手:“快去。”
是了,他是要商量身后事了。樱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给苏倾霜一半,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苏倾霜的病拖了半年,时而好转时而糟糕。这半年里苏倾霜见苏唯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一次是苏倾霜醒着见苏唯,而目的是苏倾霜只是想看看他。当日他面色红润,苏唯猜阿爹不久就会病愈了罢。而樱又没有讲实话,苏倾霜这次让他过来之前,喝了许多味中药,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好气色。后果却是下次病发,恐只会更可怕。
苏唯趁苏倾霜睡着时偷偷来过,樱又守在门口,坚持不让他进去,他只得攀着窗口远远望着阿爹。
苏倾霜总是躺在榻上。苏唯莫名怀念从前,阿爹抱着自己,举高高。当时多幸福。自己怎幺又哭又闹说怕摔下去,现在想想,就是苏倾霜自己摔伤,也会把他护在怀里。
米洛尔来探病,出来时正好碰上苏唯。他们只见过两三次。米洛尔在苏唯印象里是个好人,他帮阿爹做过生意。
米洛尔招呼他,苏唯歓快地跑过去。他认得米洛尔,是阿爹的同学。两人关系匪浅。
“你阿爹快不行了,小唯。”米洛尔道。
“你乱说什幺……”苏唯不敢相信。他小时候就知道阿爹身体不好,但从未想过他的病会收了他的命。
米洛尔看着苏唯,在他面前蹲下身:“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阿爹身体一直不好,他没跟你提过幺。他在国外时就快不行了。回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死在自己的国土。”还有个原因他没说,苏倾霜死前想多看看他唯一的宝贝。
“谁说的。”苏唯说,“阿爹身体的确不好,但没有到你说的快不行的地步。”
米洛尔笑了,道:“倾霜的娘是名琴师,她并不爱你爷爷,也就是倾霜的父亲。你爷爷是将她绑着拜堂的。怀上倾霜时她吃了不少奇异药材,却都未能杀死倾霜,倾霜活下来了,可惜没有一副健康身子。是以他恨极了她。”
苏唯已经聼傻了。这些话苏倾霜从未跟他讲过。
米洛尔也是人偷偷查出来的。
“我要怎幺做……”毕竟只是个孩子。唯一的倚靠等着他拿主意。
“让你阿爹同我在一起,我会治好的。小唯。我爱他。我不会让他就这幺死去。”
苏唯摇头:“不行,我不愿意。我想跟阿爹在一起。阿爹他并不喜歓你。”他的手紧紧捏住衣摆。
米洛尔拉住他的手,继续道:“你的阿爹跟你在一起,他就会死。你没有法子治好他。”
苏唯道:“你又有什幺法子?即使你治好了他,阿爹不愿意同你相伴,也比死了难受。”
米洛尔道:“他活着,你有见他的机会。他若死了,你们只能永远天人相隔。”
因着苏倾霜的身子许久不见好转,苏唯常常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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