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里,各连队纷纷集合,开始在操场上跑圈。胡义带着小红缨出发,没有进入操场,却跑上了东山顶。小红缨气喘吁吁地问胡义为啥不去操场反而来爬山。操场跑步是为了锻炼行军,爬山锻炼是为了将来逃避敌人追击,胡义找借口说是为了练得比操场上的人更快更强。
早饭后各连开始在操场上练队列,胡义带着小丫头在山上挖单兵坑,不使用工具,就用小刀,粗枝和石块挖,挖成了再重新填好,盖上伪装恢复地面本来模样。学会快速挖出单兵坑可以防炮,也能当做临时阵地躲避子弹,关键时刻如果伪装的好还能骗过敌人救自己一命。小丫头满嘴牢骚不理解这是在瞎忙活啥,胡义借口说利用单兵坑可以更好地偷袭敌人。
操场上传来阵阵拼刺训练的喊杀声,胡义领着小丫头在东山的峭壁下练习攀爬,附近山里峭壁多,这是脱离险境的方法,必须得练,虽然这里河流不多,等季节暖和了胡义还打算教她游泳。面对小丫头的发问,胡义的借口是:如果敌人在峭壁上,你是不是得爬上去才能打?先从低矮处练起。
午饭后新兵们开始蹲在操场上练瞄准,胡义在屋里头教小丫头如何拆解枪支,再重新组装,告诉她如何排除基本故障以及保养,讲解各种枪的优点和缺点。在战场上,如果关键时候枪打不响,那就会送命。这个训练小丫头非常感兴趣,听得不过瘾,索性借了各种枪来,汉阳造,三八式,驳壳枪,王八盒子等等,让胡义当面拆了再装,瞪着大眼仔细的学,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早把胡义当师父了。
下午各单位开始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胡义教小丫头学看表,学习掌握时间,分针秒针时针,什么是小时,什么是分钟。教她基本距离单位,一尺多长,一里多远,一米多宽,一毫米多细微,这个村子有多大,外面的山有多高。小丫头对这些未知的领域充满了渴求,在她那双天真专注的大眼睛里,胡义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变得强壮,像是个巨人,像是远处高耸的险峻山峰。
马良吃完了午饭,闲晃在村里没事干。通信员不止他一个,他又是个新兵,除了烧水扫地带个口讯,真正的送信任务轮不到他。无意间经过胡义的住处,听到了只言片语,好奇心起,禁不住慢慢凑到窗边,渐渐也跟着听入了迷。
“掷弹筒和迫击炮弹道很高,不好躲,不过它们的射程都不远,威力也小些。山炮野炮的弹道低一些,威力大,如果你躲在反斜面上,它们就打不到……”
“狐狸,我又忘了反斜面是啥意思了,你再说说呗?”
“拆枪的时候你不是挺好的记性,现在说这个你就犯困是吧?这样,我给你画个图,你就能看明白了……”
马良蹲在窗根底下听得心里像是猫挠一般,是啊,山前山后两面都是面,到底哪边算‘反斜面’?听胡义说要画个图?赶紧爬起来,伸长了脖子想要往里面探看。冷不丁被人在后面踢了一脚,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小红缨鬼一样地出现在身后,晃着一对羊角辫正盯着他看。赶紧笑嘻嘻地说:“哎呀,这不是红缨同志么,我去送了个口讯,刚好路过,路过。嘿嘿。”
小红缨撇撇嘴,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把小手一伸,摆在马良眼前。
马良有点糊涂,抓抓脑袋:“啥意思?”
“这是我们九班的机密,你想听就听啊?交出一颗子弹我就放你走。”
其实胡义早就觉得窗外有人了,不过胡义装不知道,这个人既然愿意偷听,说明他是个好学的明白人,索性就不管他,继续教自己的。哪知道被小丫头发现后,直接出去当场捉贼。
“啥?机密?你这机密也太金贵了吧?要不咱找政委说理去?”马良可不打算入这个套。
这个机灵的小通信员不好忽悠,小丫头却不死心,眼睛转了转,重新换上一副嘴脸:“嘿嘿,马良哥,我们九班的狐狸可不是一般人哦,你也领教了吧。只要你交一颗子弹,以后你就可以随时来听,跟我一起听,但是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怎么样,够公平吧?”
马良低头考虑了一下,胡义讲述的那些知识是可遇不可求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一直生活在密闭房间里的傻小子,突然被打开了窗,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再也舍不得关上窗口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把身后的驳壳枪从枪套里拽出来,拉开机匣,喀拉一声退出一颗子弹,拍在红缨的小手里。
独立团二连连长姓高,体格强壮力气大,尤其拼得一手好刺刀,团里人送绰号‘高一刀’。二连结束了训练,高一刀走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哭丧着脸的刘坚强,于是停下来,嬉笑着搭话:“哎呀,这不是咱们的九班长么。新官上任应该印堂发亮,你小子现在这德行也不应景儿啊?”
刘坚强继续撕扯着手里的一根黄草叶,叹了口气:“高连长,你就别再打击我了,我都快愁死了。”
高一刀在刘坚强一边挨着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到底啥事,总比你一个人闷着强吧?”
“还能是啥事,丢人呗。拢共就俩兵,一个是小丫头,一个是国民党逃兵,我这算哪门子班长?”
高一刀闻言一愣:“啥?你说那个新来的是国民党逃兵?”
刘坚强把手里的碎草一把摔在地上:“可不,政委说他过去是六十七军的。”
“他娘的狗屁六十七军,这种败类怎么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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