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直截了当地问,不想再听他拐弯抹角。
安东的眼神黯淡下去:“先生,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来向您打个招呼,不是来敲诈您的。”
阿尔伯特声音疲惫:“那你现在打好招呼了,回去休息吧。”
安东迟疑地站起身:“先生,我很担心您,您看起来很憔悴。”
“我没事。”
“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请一定要跟我说。”
“唔。”阿尔伯特模棱两可地应答,望着安东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叫住了他,“等一下,安东,给我唱首歌吧。”
安东唱的是《安娜》里的《我还听到》,那是阿尔伯特当年为他的音域量身订造的一首歌。正因为这样,对其他男高音而言这首歌的技术要求很高,堪称男高音的试金石。但对安东自己来说,则是游刃有余。
空荡荡的剧院里一片黑暗,安东站在舞台上唱,阿尔伯特在乐池里弹钢琴给他伴奏,歌声萦绕在偌大的剧场里,发出动人心魄的回声。借着舞台上微弱的烛光,阿尔伯特只看到安东身体的轮廓,但看不真切他的样子和动作。这也无妨,他并不想看得太真切,不然的话,那歌声也许就会失去魔力了。
安东的歌喉没怎么退步,相反,正因为他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他唱起来并不像传统男高音那样标准乏味。歌声像是脱离了现实世界,悬浮在空中,对某个不可捉摸的东西唱出无限向往和渴望。
那种难以名状的渴望和无法得到的绝望几乎伴随阿尔伯特的一生。年少的时候,他渴望美好真挚的情感,渴望充实快乐的生活。和雅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以为他终于实现了那些渴望。但他又失去了雅各,即使是现在,他和雅各如此亲密地合作,但两人却已经处在两个世界了。他闭上眼睛,只有在黑暗中,在安东脱俗的歌声中,他才能暂时忘掉珍妮和那些现实的束缚,沉浸在自己对雅各的渴望里。
歌声终止的时候他还闭着眼睛,双手停留在琴键上。他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近,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湿漉漉的唇舌贴了上来。他知道自己应该把安东推开,但他已经丧失那样的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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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好像把阿尔伯特越写越受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反攻了……
另外安东唱的歌大概是这个感觉:比才歌剧《采珠人》里的jedreencore,这次终于是法语的了!
雅各进剧院的时候正听到舞台那边传来歌声和琴声。他在回家的半路上发现自己把阿尔伯特的《克莱丽莎》的乐谱忘在了剧院里——很快就要开始排练了,他打算再确认一下歌剧的最终稿。他把珍妮送回家安顿她睡下,便折回剧院拿乐谱回家。一听到剧场里回荡的歌声,他就认出那是阿尔伯特写的《安娜》的选段。那是阿尔伯特的早期歌剧,名气不大,但正是雅各儿时父亲带他去雷耶歌剧院听的,就是这部歌剧曾让他落泪。他已经很久没听人唱里面的歌了,便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唱歌的男声有些熟悉,似乎是合唱团里的某人,但烛光微弱,又隔了老远的距离,他看不清楚那是谁。但他认出钢琴边的人是阿尔伯特。这更让他对舞台上的人产生了好奇。阿尔伯特会为了谁半夜伴奏呢?
无论那人是谁,他唱得比雅各儿时听过的版本要好得多。雅各不清楚阿尔伯特作曲的背景,但他可以断言,那人的诠释是最接近作者意图的。如果说雅各儿时只是为音乐的完美而落泪,那认识阿尔伯特后再听这首歌,雅各终于明白了阿尔伯特少时曾经历过怎样的心理挣扎。
他不由想到现在的阿尔伯特,那个客套到近似虚伪的阿尔伯特。自从在马车上的真情流露以后,他就像倒退回了与雅各初识的样子,脸上堆着礼貌的笑容,讲着无关痛痒的话,避开一切个人情感的表达。只是以前阿尔伯特面对的是贵族,而现在阿尔伯特面对的是雅各。
他的伪装显然是在掩盖某种激烈得令他不敢表达的情感,只有用音乐才能释放出来。
而雅各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音乐声戛然而止。雅各看到舞台上的人影走了下来,进了乐池,然后和阿尔伯特拥吻在一起。
雅各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紧了。过去这段时间他心中的思念突然排山倒海地向他压倒过来,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雅各到琴房拿了乐谱便匆匆赶路,希望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条走廊深处便是阿尔伯特的住处——自从阿尔伯特成为剧院经理以来,就搬出了皮埃尔家,住进了剧院后台,这里有几间闲置已久的房间,本是专供生活拮据的单身青年音乐家居住的。剧院重开之后,雅各便从未靠近那地方一步。此时,他望向黑漆漆的走廊尽头,不由心惊胆战。
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他和阿尔伯特已经不是恋人了,他没有资格嫉妒阿尔伯特怀里的那个人。既然雅各自己已经结婚生子,那么他就不应该期待阿尔伯特守在原地等他。
但他迎面撞见阿尔伯特抱着安东向这里走来。两人喘着粗气,安东趴在阿尔伯特肩上,双腿夹住他的身体,脸贴着他的脖子,一手插进他的衣服里。阿尔伯特则扶住他的臀`部,衬衫松散地挂在裤子外面,领口敞开。雅各下意识地抱紧了手里的乐谱,僵在原地。
阿尔伯特见到雅各也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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