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刘曼文停顿了很久,像是在考量他的可靠性和真实性,半天才松开:“……你等半个小时,我去接你。”
刘曼文摸不清南清的底细,但是从老板开了大价钱把他留在公司做助理这一举动来看,他身上必定带着些内容。就连公司内部只对艺人开放的公寓,都单独划给了南清一套小户型。起初刘曼文和齐珅语看到南清的外形都很紧张,以为老板是想曲线救国,从助理开始,把他培养成新人。还没来得及考证,南清就出了车祸,老板的新执意:南清继续工作,造成的损失由公司承担。然后这件事就一笔揭过。
这已经不是培养新人了,反倒像是包庇的节奏。刘曼文猜不到南清的后台,但好歹也明白他的身份不会多简单。若是能利用他的影响力,帮齐珅语拿回一丁点好处,她就稍微原谅南清一点。
但是刘曼文万万没想到南清对程导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演无涯。”
刘曼文震惊的看着南清,难以置信的同时,有有种被欺骗、利用的愤怒感。然而不等她能插上话,程导已经开始打量南清,同他交谈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齐珅语的助理吧?”
“是的。”
“你还真是寻了条便捷的路,直接开到我这里来了。我不问你为什么,来说说,如果把这个角色给你,你准备怎么演?”
南清沉吟片刻,开口:“首先是孤傲。无论是在山庄内彬彬有礼,苦心练习的无涯,还是六年后逢人必战的无涯,包括最后他披甲上阵,征战沙场。贯穿这始终的,是他的孤傲。他的傲驱使他给自己订立出一套完整而系统的标准,他必须严格遵守、执行,所以他待人接物有着大家风范,尊师重长,在礼道之余带着些疏离,不同庄内的人插科打诨。这是前半段剧情的无涯。”
刘曼文听南清分析的头头是道,震惊于南清从哪里看过完整的剧本。再看程导,不经意的轻轻点头,很是赞同。
南清继续说:“后来六年的漂泊,无涯第一次尝试衣食无着落,终日漫无目的的在江湖上行走,大地为席,星月为被,与人的交谈多是比试过招时的对白,或者是为了基本的生存需要。戏里没有这段生活的记录,但是前后推测一下,他这段生活其实是很孤苦的。”
程导打断,问道:“但是六年后的无涯出场时,很风光。”
“是,有点像是大魔头进村。”南清接口道,“但是苦不一定非要体现在ròu_tǐ之上,往往内心的苦难更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他从师门中出来,一路被人畏惧嫌恶,他心里苦,却无处发泄。所以六年后的无涯近乎癫狂的逼迫师兄同他比武,甚至放下颜面去哀求他,不成功时便去绑架人质。”
“最后国家战乱时,青梅竹马、定了婚约的姑娘突然暴毙,任天涯丢下兀自垂泪伤心的他而去。这个时候无涯本性的善在觉醒,也是由于他的孤高。他始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任天涯能放下私情为国奔波,那么他也可以做到,所以他投身沙场,做个贴面冷血的将军。”
南清缓了缓,继续道:“从头至尾,无涯骨子里都应该是孤傲的。而每一阶段都有别的元素添加进来,都要叠加在这份孤高之上。”
说完这么多,刘曼文已经楞在原地,程导“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南清的肩膀:“这么多人中间,只有你这个小伙子和我的思路完全一致!无涯这个角色的灵魂就是孤傲!他做不到任天涯的洒脱,所以终其一生也不能成为一代侠客。《侠客》这部戏的中心就在这里!”
南清偷偷松了口气,到此时突然觉得幸亏自己在禁闭中耐不住性子跑到梦中去看齐珅语拍戏。那个时候南清长久的耗在剧组中,听齐珅语和程导讨论,看齐珅语和其他演员对戏,不断ng中,把程导的思路熟悉了很多遍。这些话都是程导告诉齐珅语的,自己在病房中闲来无事回想起那些梦,就想起来这些话。
程导把剧本递给南清,选了六年后无涯初次出场和无涯身着将军服骑着高头大马从青梅竹马的坟前经过这两段戏。没有上妆,没有换戏服,连道具都没有,程导说:“不需要那些,你只管演就行了。”
六年后的无涯越发俊美,良好的外形却与眼中的暴戾、阴狠反差很明显,出场时只能用“惊艳”来形容。南清背对着程导,又微微转过身一点,给程导留了个后侧面。站了一会儿,南清转过头,同时转动眼睛,先向下望去,又立刻沿着那个轨迹瞟向上方,如此侧目斜睨着前方。凤眼轻挑,薄唇抿在一起,嘴角像是抑制不住一样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呵……我偏要如此,你……能奈我何?”
面部的表情没有变,可是眼角的冷意越发严重,由内散发的气势压迫着片场的每一个人。南清咬着字句,声音却很轻,继续重复道:“你来说说,你能如何呢?”
话音落,南清收了情绪,立刻恢复成那个温和、顺从的样子,周身的气场也弱了下来,刘曼文和所有人一样,看着南清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程导沉默了片刻,让他开始下一场。
无涯四处征战,风霜磨砺掉了身上的阴毒,使他更多了曾坚硬的外壳。铁血、冷酷、不近人情,这就是无涯将军的标签。南清仍旧侧面站立,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无表情的不光是面部,更像是整颗心。南清微微垂下眼睑,睫毛遮挡住所有的情绪,可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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