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醉成一滩烂泥的郑辰逸,当时他正搭着人小姑娘的肩,小姑娘勾着他的腰,甜甜蜜蜜你侬我侬,连身高差都比我和他要萌上好几倍。
我在两人身后,眼巴巴看着两人朝旅店去。
“岑睿。”张展凡拍拍我肩,示意我别多想。
我不敢上前,害怕一露面就陷入尴尬。廖巧倒是剽悍异常,把包往张展凡怀中一扔,卷起了袖子就朝那两人去了,我和张展凡的劝阻她权当空气。
“郑辰逸!”这下轮到郑辰逸听见一声暴喝。
郑辰逸醉醺醺地转头,小姑娘见来人表情不善,显然吃了一惊。
“你怎么不回家?”廖巧问他。
“你也看到他喝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小姑娘颇为不耐地解释道。
“那真是麻烦你了,我们来送他回家,你不用管了。”廖巧话一说完就要去拉郑辰逸。
小姑娘抱怨了几句,张展凡一个劲向她道歉,我躲在两人后面,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不知如何是好。
当晚郑辰逸睡得像一堆死肉,我守在床边,回想起他和小学妹亲昵的场景,恨不得趁他睡着时候掐死他。
之后我与他冷战了将近一个星期,还是以郑辰逸低声下气的道歉作为结束。
学期末,考虑到下学期就要考专业四级,我没再写小说。郑辰逸家帮他找了实习公司,于是那个寒假他回了重庆,我害怕被他父母发现,也没多余的钱住旅店,所以还是留在了这里,做着上次暑假做的兼职。
春节我一人过了,除夕夜和郑辰逸打了将近三小时的电话,在黑洞洞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这一隅亮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手机的屏幕还是碎的,自从被岑轩弄坏后就没换过。
我有些想回家,想睡在那个承载了我六年时光的卧室里,想听游轮的汽笛声,想穿梭在晨间熟悉的薄雾中。但那仿佛是我再也无法回到的地方。
我还想起了苏林,不知他的春节怎么过,也会像我一样蜷缩在偌大的世界里吗?
此时我怕极了未来,怕极了就这样将余下的岁月走完,背着沉重的包袱,不得一刻喘息。
春节一过,郑辰逸就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又跟我一样边打工边苦逼地过着日子,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每次跟他提起,他就笑笑,在我脸上落下一吻,又道‘我挺喜欢这种日子’。
我们就这样过了许久,冬季完了,来年的冬日又来。我俩日复一日地考虑这第二天该吃什么,面条还是馒头,日复一日地考虑怎么跟房东交涉拖一拖房租,日复一日地过着平淡又有些艰难的生活。
专业四级我在郑辰逸的帮助下过了,日语也快考级。郑辰逸报了驾校,经过好几个月漫长的折磨,终于搞到了驾照。
考日语n2那天,郑辰逸等在校门口,穿着大衣,衬着带着寒意的微雨,牵着我的手走过红绿灯,挤上公交,将我拥在怀里。我俩如同往常一样,疲惫地相互依偎。他对我说,他准备考研了,有点想去南京,问我想去吗,我想到于一文在南京或许能帮我们一把,于是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的我已经不会再因一个吻而兴奋整天,他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失眠整夜,我俩仿佛在慢慢改变,变得稳重,变得波澜不惊,就像相处许久的老夫老妻。
大三,第二外语我选了德语,又在外面的机构报了一个德语班。我一面准备专业八级的考试,一面准备去考导游证。郑辰逸狠狠把我教训了一番,有些反对我考导游。他是这么说的:“你考教师证也好啊,考了导游证你要干啥?读个211去当导游?当导游到处奔波,你受得了吗你?”我白了他一眼,不听劝。
为什么要考导游证,我也不知道,光学德语和英语我明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还要考导游证?
我想到了苏林。
我或许应该像郑辰逸和父母所说的,好好的找一个工作,淡淡地将这一生走完。但我想要的并不是那样的生活。
当职业小说家我无法在这世界里立足,但如果要我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穿过人海挤进地铁,整天盯着电脑屏幕,或许我会被这黑白世界逼疯。
我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最后无法去实现,有这样一点点的势头也好。
大三下学期,郑辰逸参加了一个创新项目,每天都会很晚才回家。廖巧和张展凡找好了实习地方,打算一放假就去实习。
大三的暑假,我在重庆找了实习单位,一家地理杂志社,做文字编辑的工作。原本那家公司定向收实习生,不过几年来我的脸皮好像变厚了许多,跟那总编软磨硬泡,他终于肯准我参加面试。
实习生并没有多少工资,其实原本大家也并不是朝着工资去的。于是为了租上公司附近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我又开始在网上写文,晚上两点之前一般无法睡觉。写文挣的那点少得可怜的钱加上工资和郑辰逸的奖学金,勉强过活。
郑辰逸要留在学校继续他的创新项目,于是前两个星期我都独自住在那里。也想过要回家看看,扒在墙角看看也好,但事情太多,时间一长就忙忘了。
在单位我坐了一星期冷板凳,根据攻略,我每早都会问主任“老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最开始打打杂,学习学习,后来正儿八经的工作任务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
第二个星期,我在主任的指导下完成了两个版面,顶着天然墨镜被总编叫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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