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他一眼:“主人?”
“没甚,走吧。”李圣平道,“王老一直说走动对你有好处,但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没有雪,风却冷得厉害,哪敢让你出来走?”
暮守一翕动嘴唇,最后只道:“这点风不算什么。”
李圣平回道:“就算你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这样冷厉的风,对我来说很严重。我又不能放你一个人出来。”说完他才不等暮守一接话,另起了个话头:“近来真是事事顺心。想一统天下,就真的统一了;想搞死那几个老不死的,他们就去通敌卖国了;想要儿子,你就有了;想打匈奴,匈奴人一败涂地了;想出门走走,天气就好转了。万事顺心哪!”
“主人是天子,天既然庇佑,自然事事顺心。”
“这话就虚了。我的顺心,还不是你,长定,几位先生,还有富贵他们,大家齐心协力,一手一足拼出来的。”李圣平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把什么事,都推到天意上。打了胜仗是天意保佑,打了败仗,难道是天弃我等?”
暮守一笑道:“主人所言甚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我岂能不知你的想法。前朝有人说‘卫青不败由天幸’,依朕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在这些文人口中,不打败仗,不是将领的能耐、士兵们的英勇,倒成了虚无缥缈的天意了!如此推断。古往今来吃败仗的都是天不幸。天都不保佑尔等,尔等还打什么仗啊!简直浪费将士的性命,不如趁早卸甲归田,把自己的兵交给天幸之人。士兵也可以跟着天幸的将军立功,天不幸的也就不必总打败仗白首难封到头来不过羞愧欲死,拖累后人。如此各有好处,岂不两全其美?”
“主上圣明。元也是这样想的。明明是将士们用性命拼出来的功劳,到了……有些人那里,就成了天意保佑,反而是打不赢的,屡屡被人同情。”
“所以朕要改,朕要让天下知道,朕就是喜欢武将,喜欢能打仗、会打仗的人!上战场的人,十死一生,多不容易,朕绝不容许任何人苛待你们。”
暮守一略作计较,顺着他的话道:“元是武将,说句偏袒的话,主人的想法,元听了很高兴。臣代大华千千万万士兵,谢陛下维护我们这些粗人。陛下但有驱使,元等定不惜命。”
李圣平轻拍他的手背:“朕待你们好,不仅仅只是为了你们的‘不惜命’。大华北边的匈奴,朕算着,这一仗赢了,他们三五年不会南侵,但这不够,朕要一劳永逸,必须将他们斩尽杀绝,为咱们的后人留下平静的边关。除了匈奴,还有高丽,倭奴,南蛮,朕已经做好了打几十年辛苦仗的准备,也做好了背骂名的准备,只求我大华从此独霸于世,四方莫敢不从!”
暮守一瞅着他高兴,趁机道:“陛下有此心愿,臣岂能坐视旁观?陛下……下次出征,元请战,即使做偏将,元也愿意。”
李圣平虽然正在兴头上,可暮守一的请求,立刻让他清醒过来:“你?不行。朕说了,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朕一步。”
“主人,元是武将。大华的武职本就不多,元独占大将军的名位,岂能尸位素餐,在过去的功劳上止步不前?来年元之战友、后辈皆立下不世功勋,拼死拼活,得封右将军、左将军;元地位最高,却只有过去的萤火之功可以夸耀,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元对着袍泽,也无法抬起头来。”
李圣平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暮守一对文人书生的詈骂,确实不怎么上心,然而他最重视的武将若是看不起他,必然会让他不高兴。
暮守一等了片刻,又道:“再有平戎策是元写的,主人改的,不能亲手实现他,会成为元此生最大的遗憾。武亲王骁勇,此战之后,必无险战,寻常的战役,主人……难道是因为元没用,所以才不愿意让元重赴战场?”
李圣平对自己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暮守一好言相求,他就心软了。最近暮守一又特别老实,李圣平想想,是该给点奖励。匈奴被彻底打残了之后,再让暮守一上战场,又没危险,又能捞功劳,似乎也是个主意。
他想了片刻,道:“让朕再考虑一阵。不过即使朕同意,那也有两个要求:第一,你必须养好身体,王翁说你完全恢复健康了,你才能去;第二,不准擅自行动,更不准冒险,不准打前锋,你如果再受一次伤,哈,那你以后就真的别想了,朕连考虑的机会,都会给你免了。”
暮守一直接忽略了他其他的话,只听到了“同意”二字,先行谢过,自此心满意足,再无心事。冷不防李圣平飘来一句:“唉,这对付朕的方法,长定什么时候教你的?”
暮守一正高兴着,随口答道:“洗汤泉的时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羞惭的表情。
李圣平呵呵笑开来:“语气不像你,这趁着朕心情好的时候下套等着朕的事儿也不像你会做的。除了长定不作他想。长定这孩子,鬼主意一大堆,从小心眼就多,有些事听他无妨,可别让他带坏了。”
“元记住了。”
既然说到李长定,李圣平就顺口说到现在的情况,正说到正月晦李长定打垮了匈奴的主力,正在往新龙城疾驰,就有新的战报传来了。
李圣平从春峰手里接下快马传来的战报。
那战报用黑漆木匣装着,写在猩红的帛上。
华朝的捷报一向是这样送上的,根据战况的大小,颜色略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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