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这里的一切,我都太熟悉了,重生前,我的尸体也是摆在这个灵堂里,同样地被置放在了一口黑色的棺木中,在这个死寂的地方,独自呆了一整晚。第二天,曾经的身体就化成了灰,记得好像有一块头骨顽强地挺过了火化,还差点被人挫骨扬灰了——多亏了守着墓园的那个老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碰上他。
我往面瘫脸的身旁靠近了些,试图将心中忽然冒出来的那股寒意驱除。当了一段时间的鬼魂,反而比活着的时候更加记忆深刻,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扔进了火海之中,听着他燃烧时发出的爆裂声,总觉得,意识在那一刻就要消散了……
“呐,面瘫脸大…哥…”我用胳膊撞了一下对外界毫无知觉的面瘫脸,迟疑地问道,“你能不能说说话?就说一些他的事情,我想听听。”呆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紧绷的精神已经到极限了。
“把前面三个字给我去掉。”面瘫脸恍然惊醒地松开了我的手,微微放松了挺得笔直的背,对上我故作疑惑的眼神,嘴角抽搐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慢慢说起了他对于那个男人的回忆。
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从面瘫脸的第一句话中,我就做出了总结。他只为面瘫脸庆祝过一次生日,还是碰巧出现在公司员工为面瘫脸准备的聚会上,才出现的奇迹。听着面瘫脸用混乱的顺序诉说着回忆,我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着至少在那个女人离开前,整整十六年里,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生日的时候会为我买来一个大大的蛋糕,为我点上蜡烛,拍着手唱着生日快乐歌。在没有被病情控制之前,她是一个爱着孩子的好母亲,让我深深的明白了,什么是家的温暖。
面瘫脸却没有这么的幸运,唯有在这个男人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得不放下工作时,才开始注意到他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存在。面瘫脸大哥的母亲和我们的父亲,是各取所需的协议结婚,虽然现在仍旧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他们一直过着各自的生活;他的母亲,在想要展现一下母子情深的时候,偶尔会去探望一下他,一旦觉得无趣了,下个转身就会离开。
额,我是什么时候站起身来,把面瘫脸的脑袋抱在怀里的?有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工作狂父亲,加上崇尚自由游戏人间的母亲,面瘫脸这么多年,没长歪了,只是面部表情僵化了,这该有多么坚强的内心!我有些怅惘地轻拍着面瘫脸大哥的背,他在哭,无声地哭着,大概,发泄过以后马上就能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木头了。
不知道面瘫脸是不是因为哭得太累而睡着了,我就这样搂着他站了一宿,一动不动的,仿佛又回到了无聊地抱着墓碑的日子——身体慢慢的失去了直觉,胸口不断传来的温度,却在不断提醒着我,这里的一切是真实的,我也是真实的……
李健推开门,走了进来,目瞪口呆地傻站了好久,直到我出声才回过神来。
“天亮了啊!”我轻声感慨到。没想到能看到这个印象中,总保持着完美姿态的管家,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我努力地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朝他点点头。
“外面已经在准备了,吃过早餐差不多就可以开始葬礼了,徐奕他……”李健尴尬地矫正了傻气的站姿,有些为难地说道。
“哦,面瘫脸——啊,不对,我哥他睡了很久了!没关系!”我无辜地摊了摊手,看着怀里还没有清醒迹象的面瘫脸大哥,慢慢地将手凑到他的脸边,轻轻地捏住,然后往两旁扯——终于得手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嗯?”面瘫脸大哥迷糊地抬起了头,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了解清楚眼前的状况。
我迅速地收回了手,和再次被惊呆的管家李健对视了一眼,忍着笑,故作严肃地说道:“李健让我叫醒你!”
面瘫脸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前方的灵桌,松开搂在我腰上的手,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迅速变回了涵养极佳的社会上层人士,淡漠地问道:“仪式要开始了?”虽然,沙哑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快要听不清楚了。
“早餐我待会儿送进来,仪式八点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李健说完连连咳嗽了几声,疾步走了出去。
“昨晚谢谢你。”面瘫脸大哥在一阵沉默后,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你不用坐会儿吗?”
“想!”我非常真挚地点头说道,“很想!”
“那你……”面瘫脸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疑惑地看着我。
“那啥,就是不敢动!嘿嘿……”我很是配合地动了动手,然后面容扭曲地开始傻笑——刚才掐脸的时候手就酸到不行了,站了这么久的脚,只会更加的壮烈。要是迈步的时候直接跪地上去了怎么办?
面瘫脸看着我的表情,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脖子,站起身扶着我坐下,陈述到:“你可以叫醒我。”
“没关系,就当锻炼!”我豪迈地拍了拍胸口,内心却在默默泪流——这个提议很好,但是付诸实践需要太大的勇气,躺在那里的那个男人,若是能看到这一切,也希望能这样地抱住面瘫脸吧?就当是为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葬礼上,我见到了面瘫脸大哥的母亲,那是一个十分随性自我的女性,穿着一身拖地的纯白晚礼服,好像是在走红地毯一般,而不是参加葬礼。她是在火化的时候到达殡仪馆的,脸上虽然一直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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