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喉头干涩得很想咳嗽,可被我拼命忍住了。
“声音都哑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干嘛睡那么晚?今天你别去了,在家里好好睡一觉!”
“……我想去……说好了的……”
“洗个热水澡再上床,我尽量早点回来。”
老爸完全不听我说的是什么,就硬拉着我进了浴室:“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口,待会儿自己拿。”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我只得无奈的打开喷头乖乖洗澡,把所有暗淡的心情暂时抛到脑后。
热烫的水柱下睡意渐渐涌上,我抓紧时间草草洗完便飞速的上了床。老爸的招数果然有效,我很快就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日后想起来,我怀疑老爸是不是经常失眠方才有如此心得。
那天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个白日梦:老妈正在厨房里做菜,我一个劲儿只管搭嘴,惹得她火冒三丈:“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还偷吃什么啊!快出去!”
我则痞痞的笑着大叫:“就是要偷吃!爸!快来帮我的忙!老妈发脾气了!”
“……”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只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象过去那个无知又快乐的我,已经彻底的消失。
第二章
“你还在上学吧?”
“嗯。”
“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对不起。”
“……没关系。”
“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要回家了,再见。”
新学期很快开始,我们的校园生活照常度过,只是我在兴趣方面变得有些狭窄,不再象以前那样百无禁忌。从前我喜欢的事儿太多了,而现在只剩下很少的几样:听歌、看书、练字。
对于所有的运动我都失去了兴致,总是没心情跑啊跳的,但练起字来我可以坚持几个小时不走神,抄录大段的小说甚至是课本。翻来覆去的听着同一盒磁带,写着一页又一页无意义的字,消磨一天接一天无尽的时间,就可以抑制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比强烈的挂念。
就算他正在我的身边,我仍然用回忆的心情看他,心底不断响起一个声音,缓慢悠长的念出那首我抄了无数次的诗——
爱 原来为的就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
相见
永不能启口
就好像永不能燃烧起的
火种 孤独地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在其中徘徊来去的只有我,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抄了太多文字以后我开始试着书写,算是多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就连上课我也规矩了很多,因为认真听课实在是一个填补空虚的好办法,那些复杂的习题能让我绞尽脑汁,少想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的学习成绩飞速进步,特别是以死记硬背为主的文科。某次小考过后,我为一群朋友大大的挣来面子,彻底粉碎了班主任对我们“烂泥”、“朽木”的评价,为了这事儿我们还特地吃了一顿“庆功餐”,买单的当然是小川,因为他向来是我们中间最有钱的一个。
我在吃饭时劝了他们为将来想一想,总得接着上学,大家都差不多深有同感,最起码“上大学可以多玩几年,又可以混一张文凭……”,小川还当场立下了宏愿:“我一定要考上,不靠家里!”
只有他不以为然的笑着开口:“我不行,天生就是个野性子,要我学习还不如杀了我,我就不信,没学历会饿死人。”
我问他“那你将来想干什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干什么无所谓,有钱赚就行,有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果是犯法的事呢?”
“只要不用坐牢,也无所谓,哈哈,做一个坏蛋肯定挺爽的。”
他这句话一说,我们就笑砸了锅:
“呵,胆子不小啊……”
“将来发达了可别忘记我们……”
他一本正经的站起来举杯:“当然不会,再怎么也不能忘了兄弟,来,我敬你们一杯!”
大伙儿都清了杯底以后又接着笑:
“你还真以为你成了大款呢……”
“以后你坐牢了我们会去看你!”
我虽然也在笑,可心底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他那些话听起来随便,但又不像是说着玩的。
第二天在学校,我忍不住把他单独拉到一边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就是将来怎么打算的事儿。”
“傻蛋!那不是说着玩的吗?你还当真了?”
被他轻轻松松的骂了声“傻蛋”,过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瞎操个什么心哪,不就是酒桌上的胡说八道吗?
从那次小考以后,小川他们也花了些心思到学习上,常常跟我一起做作业,看教科书什么的,弄得李唯森长嘘短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跟隔壁班的几个学生玩到一起。
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突然有一天整天都没来上课,隔壁的一个男生向我们传话:“他昨天晚上出了点事,跟我们班的几个人都被关进去了。”
大吃一惊的我们连忙打电话到他家,可是没人接,只得放学后一起到他家里去。还好,他已经回了家,正被父母开批斗会,我们的到来及时解救了他。
在他的房间里,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跟别人打了一场大架,糟糕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全国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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