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位端茶瞟了眼堂内站着的两名男奴,辽仲堂连忙将二人屏退下去,诚惶诚恐地问宁昊:“不知宁爷这次来有何事?”
宁昊把玩着手中折扇,也不看他,缓缓说道:“听闻辽馆主与夜堂主关系亲密,这馆内奇药无数,不知是真是假?”
辽仲堂脸色数变,摸不准这位爷今儿来到底是何目的,自上次馆内男伶景竹被蓝二少带走后,过了两日一名带着骆府腰牌自称是骆少亲护的人到景竹房内搜了一通,完事后传了句口信给他,说景竹下药伤了宁家小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了。自此之后辽仲堂也暗中派人去打探过景竹的消息,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便是人间蒸发了般再无半点音讯,这三位少爷也再未来过闭月馆。
这会子宁家小爷突然出现,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家亲妹夫的来头,支吾着不知如何回应。
宁昊也不急,悠悠地开合着折扇细细把玩,状若闲聊般继续说道:“听说这擎天丸只需一颗便可使人□□两个时辰,欲罢不能,至于那诱情粉,更是了得,即便是最刚直的男子服下,也会索求无度,且绝无撕裂、疼痛发生。”拿眼轻轻瞟了辽仲堂一眼,嘴角含笑问道,“不知小爷所说之药,辽馆主可愿赠与?”
宁昊之所以知道这两样药,皆因文中提过,也是自己用过的,此次前来索药,目的便是为了日后作打算,终极目的却是套出辽仲堂的话,随便跟他索要些平常情趣时适用的秘药。当然,原文中宁昊都是从黑市高价买的药,这极不符合现今宁昊的性子,钱啊,能省着花当然最好,最重要的是,有免费且能确切保证是正品的地方不去拿,反而花冤枉钱去买还不能确定是否正品的东西,是会遭雷劈的。
辽仲堂大惊失色,一来自己和济世堂堂主有关系的事极为私密,江湖中知道二人关系的人尚且不多,这一个成年不久的朝中世子竟会知晓,不得不让他惊恐,二来这房中秘药是限量供应,绝不外卖的,以保证馆内生意红火。
为保险起见,辽仲堂还是问道:“不知宁爷从何处得知小的有这些秘药?”
宁昊也不看他,笑笑地望着大堂外说:“辽馆主不必多虚,小爷我只是来向你讨些药的,至于其他事,小爷我也没兴趣管,不过……”他顿了顿,转目望向辽仲堂,脸上冷了下来,“夜堂主若是知晓馆内有人对客人暗下诱情粉,险性危及性命,不知会如何与辽馆主说道?”
辽仲堂猛地跪在地上,连连冲宁昊磕头求道:“宁爷,宁爷,此事与小的真的没关系,小的哪里会想到那瞎了眼的贱奴竟如此胆大妄为,作出此等违例之事,还望宁爷高抬贵手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次。”
宁昊拿扇在虚空抬了抬,示意辽仲堂起身,嘴上轻飘飘地说:“馆主不必惊慌,小爷也只是来求些私药,并无恶意。”
辽仲堂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说:“宁爷所要,小的这就去备,这就去备。”慌忙转身入了内堂。
辽仲堂之所以如此惧怕宁昊将事情说出去,全因当年与妹夫夜白黎定下的契约,夜白黎身为悬葫峰济世堂堂主,一心沉迷于研药治病,性情乖僻,辽仲堂能得夜白黎赠药也是借着亲妹的多次劝助,但夜白黎在赠药前便与辽仲堂约法三章,签下契约,言明,若有任一错漏,便会与辽仲堂断绝关系,而这给人暗中下药一条,便是这契约中的首要戒规。要知道,如今闭月馆生意红火,大半是因馆内私药不输逢春阁,甚至略有胜出,就辽仲堂本人也是再离不开济世堂提供的秘药的,他现今看上去仅三十出头模样,实则已年逾五十,全靠济世堂提供的滋养美容秘药,若然停药,不出三月便会老态尽现,不复这青春俊良。
眼下若是其他人拿此事来要挟他,他这样的老油条自有办法应付,可眼前这人是当朝国舅,两朝宰相之子,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身后还有太子爷、护国将军府、尚书府撑着,谁人敢得罪于他?
而宁昊,之所以敢来要挟他,也是仗着自己对这些人物关系的了解。
宁昊如愿得了十几味药,独自躲在房里对着药瓶上的标签查看辽仲堂抄录给他的药品说明书,将其中五六味只用于女人的丢到一边,细细研读了其他药的功效和用量,牢记在心,将几味较有意思的包裹好收在身上。
转日,宁宰相迎接东卫使团即将回京的消息已传得街知巷闻,宁家也忙碍起来,宁昊也被指使得团团转,又是量体裁制新衣新靴,又是被召入宫听皇后念叨,又是陪太子督促、准备节目,又是去监管集市夜会的准备工作,与骆风也有几日不见,只隐隐听太子说骆风这几日都在宫中与皇帝谈话,不用想也知是何事,宁昊懒得多想,反正女主马上就会上场,是骡子是马,也只有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了。
这日晚间,乐正良带来一则消息,东卫使团将在一月后抵京,届时将会举行两国每两年一次的校场比试,其中蹴鞠和骑射便交由即将成年的太子负责选人和训练。
蓝恒和骆风两年前便有参与那年的比试,今年自也是必选之人,白天就已从各自父亲口中知晓,乐正良之所以在聚汇时提起此事,便是想要两个哥哥在其他的人选上给自己提些建议。
东卫本是南廷东邻大国,双方常有战事,自三十年前一场战役后,双方皆损失惨重,还未休养恢复,便又先后遭其他邻国趁机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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