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费事也得搬。”
“嗯?”黎杨剥着螃蟹,疑惑地看着他:“现在住的房子条件不好么?”
叶子书错开他的目光,揉揉鼻子,抓起一只螃蟹剥壳拆肉,小声咕哝:“那个……和两对情侣一起住,大晚上的,噪音太多……”
黎杨手里一滞,立马明白了,顿时哈哈大笑,扔下螃蟹朝叶子书伸出手去。手臂扬到半空,他突然意识到手上满是汤汤水水,便抬起胳膊肘,压上他的脑袋顶,对付面团似的拼命揉。
叶子书使劲拨开脑袋上鼓鼓囊囊的胳膊,背过上身,顺手从地上抓起一个瓶子,仰头往嘴里狠灌。直到一大口凉冰冰的液体滑进喉咙,他才倒吸一口气,愁眉苦脸低头看去。
手里拿着的分明是黎杨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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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8.4
柔和的吉他声伴随着不再汹涌的海浪声,潺潺流淌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
叶子书趴在睡袋里,从帐篷帘里探出个头,静静看着坐在帐外折叠椅上的弹奏者。那人的目光更多时候飘在海的方向,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吉他弦。
叶子书并不太懂音乐,不知道他弹的都是些什么曲子,纯粹觉得悠扬好听,还有点儿催眠。
他看不清黎杨的表情,只能从侧面看见他的手。那十指仿佛是从弦上生长出来的一般,随性而流畅地来回滑动。那些曲调似乎也是烂熟于心的,每一个或按或拨的动作,并不需要刻意寻找落点。
叶子书打了个哈欠。
黎杨扭头看他一眼,手底下并不停,滑过几个金属音之后,转上了一个更为柔软缓慢的调子。
叶子书钻回睡袋里,半睁着眼睛倾听。
他从飘拂在清冷空气中的音符里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些不该在黎杨这样的人身上出现的情绪。可还没等他思考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就在暖气的烘烤中睡着了。
黎杨又弹了许久,直到周身泛起凉意,才慢悠悠收起吉他,同来时一样塞进车内前后座间的夹缝中,轻手轻脚钻进帐篷,放下帐帘,悄声躺在叶子书身边。
然后,他干了一件极为奇特的、隐秘的、事后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用了近一个小时,将叶子书从头到腰,一分分一寸寸,摸了一遍。
但此摸非彼摸,并不夹带任何情欲,而是更加类似于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用全身上下最灵活的部位,带着新奇、紧张和害怕,探索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黑漆漆的帐篷里,虽然离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叶子书平缓的呼吸,但黎杨分毫看不见他的五官,只能勉强分辨出他的轮廓。
他伸手贴上自己的脸,试试手心里的温度,见还算暖和,便小心翼翼将手掌覆在叶子书的侧脸上,一动不动放了一会儿,轻柔地挪动一厘米,马上拿开。
触感很奇妙,和女人不一样。
那张脸是温热柔软的,但并不像女人的皮肤那样光滑细腻,且能够完美地感受到颧骨与下颌的凹凸走势,指尖所触碰到的鬓侧的头发也不如女人的长发那般细软,而是支楞在耳畔,像是在叛逆地反抗着未经允许的入侵者。
他攥攥拳头,努力平复心里不知为何而涌起的悸动,换一只手,贴上叶子书的下巴,放了几秒钟,拿开。
棱角分明但并不尖锐,有点儿扎手。
他撑起半身,趴在叶子书身侧,并起食指中指,摸了摸他的喉结,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形状不一样,高低也不一样。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露出惊奇而欣喜的表情,虽然他自己看不到,也并未意识到。海风不停歇地拨弄着帐篷,也拨弄着他的心弦,无声奏出一调即兴曲,真挚自由,川流不息。
黎杨将手掌捂在叶子书的脖子上,平稳的心跳敲击着指腹。他坐起身,轻轻掀开睡袋,隔着薄薄一层圆领衫,捏着叶子书的身体。
上臂肌肉在沉睡中也透露出属于年轻男人的紧实感,但并不魁梧。腰不似女人那样盈盈一握,而是柔韧的,有力的。锁骨和手肘处的骨骼明显而健朗,腕骨并不突兀,挨个顶起五指末端,摸上去很顺滑,很舒服。手背上的血管一根根清晰地蜿蜒着,稍按一下便会难以察觉地挪开一点距离。
他捏了捏自己肩膀胳膊腰身手腕,摇了摇头。
并不一样。
他握住叶子书搭在身上的右手。
手背是干燥的,硬朗的,手心则是潮湿的,温热的。中指第二节指腹上有一处薄茧,但并不似弹吉他磨出的茧那样硬实。
他就这么握着,缓缓俯下身,向叶子书的脸上闻去。
没有丝毫脂粉味,下巴附近还残留着擦拭不净的螃蟹腥。脖子和耳后没有多余的香气,只有他自己的温暖味道一丝一股随着呼吸从领口钻出来。
黎杨松开手,拽起自己的袖子和衣领闻了闻——男士香水味儿。
还是不一样。
他带着极大的满足与喜悦重新躺回去,像玩累了的婴儿那样,听着海浪哼唱起的摇篮曲,回味着刚才所享受到的、只有他一人能享受到的趣味,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睡着了。
☆、r9
大屏幕上播放着人质逃离出来时惊魂未定的苍白面孔。第三批成功脱险的人质共有两人——一个女性店员和一个顾客。
三次了。还是没有叶子书。
黎杨瘫坐在路边一棵老树下,两眼空洞得望向虚空。几次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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