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题,至于观众如何起承转合脑补后续剧情,又或者是否客观上起到了引导入罪的效果,这与我无关,我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即使刘崇奇的案子可能另有隐情,你也不介意?”
“完全不介意。是你为了跟我拼收视率,先怂恿家属把案子闹上电视台,刘老师可能是冤枉的,也可能不是,这是司法机关需要担心的问题,但完全不会影响《明珠连线》的收视率。”骆优顶着一张无疵可挑的脸,笑容闪闪发光,“不管怎么说,我赢你了。”
骆优轻松表态,五十步笑百步,你才是凶手,而我顶多是帮凶。
刑鸣无言以对。再松开一颗衣领的纽扣也无济于事,他的肺叶无限膨胀,离溺死不远了。
他俩都一样,费尽心思、使尽解数抢自己栏目的收视率,谁也未见得比谁高尚。
“我们可不可以开始正题了?”骆优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抬起脸,微笑着打量刑鸣。一般人不会这么自下而上地仰视别人,尤其刀来剑往般对峙的时候,未过招气势就已经输了,但骆优完全不会。
他气定神闲,亲切地喊了刑鸣一声,ss.
王子变公主,周围人一片哄笑。
骆优喊完那声“冰公主”,刑鸣也就很心安理得地尥蹶子走人了。他打小这样,你敬我一尺,我必还你一丈。何况这位骆少爷堂堂世家公子,步步紧逼,欺人莫此为甚。
不过最终决定放弃台庆晚会,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其实也知道,这个新闻是明珠台最先爆出来的,再说明白点,是他的《东方视界》一手渲染扩散的。全国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为免授人以柄,他一个主持人理应躲在记者编辑乃至制片人之后,不该轻易且亲自露面。主持人其实是一档栏目里最讨便宜的一个角色,节目做好了,便由他站在台前,鲜花掌声享之不尽,名传千里,节目做不好也不打紧,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与一声差评。
然而刘崇奇这案子已经搁在了他的心口上,钝刀割肉似的日日磋磨,他非豁出去,查清楚不可。
走出明珠园,一直被紧勒着的那种窒息感突然就消失了。刑鸣松开两颗衬衣扣子,更觉通体舒畅,他给虞少艾打了电话,让对方立刻赶去火车站,准备出差。
虞少艾在电话那头笑起来:“我早准备好了,就知道你今天会去的。”
动车三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但接下来一段路深入穷乡僻壤,交通不便,得坐黑车。谈妥价钱上了车,刑鸣一路都埋头处理工作,也不跟虞少艾搭腔。
向小波拿了他给的二十万,又去地下赌场“搏一把”。《东方视界》的记者已经教了向小波怎么使用含微型摄像机在内的记者暗访包,但刑鸣还是不放心。向小波这人短智得很,除了吃喝拉撒睡,一无所长。刑鸣在电话里遥控指挥,告诉对方自己周末出差,没工夫现场指导他去赌场暗访,还让他别着慌,就按他平时常干的那样,花钱豪赌就行了。
“呸!”向小波咬牙切齿地骂,“深入龙潭虎穴的是老子不是你,哪儿那么容易?”
“我倒是想去,为两百万担些风险,值了。”刑鸣淡淡道,“这世上没白吃的午餐,节目素材拍成了,剩下那笔钱都归你。”
“顶多也是你借我的,我爸说了,等他把房子卖了肯定立马还你……”向小波嘀嘀咕咕,我还有个条件,那个小李医生,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
“归根结底看表现。”还不还钱的刑鸣真没所谓,“事情办好了一切都好说,办不好,统统免谈。”
大约晚上六七点钟,黑车颠簸一路,总算下了乡镇。时间晚了,来不及上山,但已觉出小地方的荒凉萧索来。地很广,人很稀,整片天空都灰扑扑的,风一过就尘土飞扬,细细的烟霾颗粒无孔不入,往人衣领子里钻埋。
刑鸣想着趁天还没黑透,先去乡机关大院看一看,顺便和值班人员打听一下刘崇奇的情况。但整个机关大院几乎空无一人,仅有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大爷,一见他们就挥手,说,别采访了,门槛都踩破了,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乡长书记都躲回县城了。
人不在,只能隔天再来,刑鸣走出乡机关大院,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院门口拉着两条横幅,都是白底红字触目惊心,一条上书:要致富,先修路;另一条上写着计划生育的口号:宁添十座坟,不增一个人。
他们好容易找到一家连锁酒店,进门才发现,竟是山寨的。
他们这次来是只是私访,不抱正式录影的目的,也没带摄像。酒店的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忙中抽空抬了抬脸,才匆匆瞥了他们一眼,就断言道:“你们也是记者吧?”
七月暑气氤氲,比暑气更浮躁的是举国媒体人的狂欢。小地方也不得安宁,这两天各路媒体蜂拥而至,打着惩恶扬善的幌子,都打算再挖点猛料出来。
刑鸣有点洁癖,对酒店的卫生状况不甚满意,微微皱眉。但虞少艾挺乐呵,十六岁刚拿驾照就跟朋友一起去公路旅行的男孩子,不当此行是公务,只当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刑鸣冷眼看着虞少艾优哉游哉地四处打量,心道这么打眼的背景家境,不骄不躁不嘚瑟,倒是难得。
两人开了一间标房,回到房间里,刑鸣率先扎进浴室,洗刷一身尘灰。
淋浴房与卧室的大床一门之隔,还是半透不透的玻璃门,稍稍绘了一些简陋的花纹。刑鸣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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