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浑浊的灵气对他的神识来说简直就像泥沼一样,想要探出去查看周围情况不止费力,还有些邪念顺着神识侵向他的脑海中。
仇恨——这里面最大的意念就是对生者的仇恨,还有对杀戮的渴望,还有最令人奇怪的……yù_wàng。不是人类的那种,而是想把“某人”留下来永远陪伴自己的执念。
而那某人——邵道长斜睨了客户一眼,拎着海鲜袋子的手指快速掐算起来。
或许玄炼宗的算卦手法本来就是伪科学,他怎么也算不出来这位客户跟个鬼有什么因果,竟会让对方生出这种非要留下他不可的执欲。他摇了摇头,立刻断掉神识,运功抵御邪气,晏寒江也慢慢从他领口爬了出来,贴在他唇上深深吸了一口,将邪气吸出来烧成一团灰烬。
走廊那边还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人,不是考虑因果的时候,邵宗严便先把疑问按下,叮嘱客户牢牢抓好伞,自己提刀飘向了少峰倒下的地方。
他这回似乎已经吓晕过去,终于不再一惊一乍地叫了。只可惜手电筒坏了,拿起来试着开关几回也不亮,凭着邵宗严的电工水准怎么也修不好。他索性不再摆弄那东西,凝神看了看少峰身周的气运锦丝都正常,便提起人扛在肩上,转身飞回客户身边。
“少峰没事吧?”明天紧攥伞柄,看着被人随便撂在肩头的同事,担忧地问道。客服小哥对客户的态度永远是春风化雨一般,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也要笑一笑,牵起他的手腕道:“都会没事的,咱们先去跟其他人汇合,待会儿把这房子拆了也就能出去了。”
说着话,他看准了一扇实木房门,右腿轻轻抬起,朝着门锁踹了一下。
整块带着门锁的木板“砰”地碎掉,大块门板朝房内打开,房里堵门的家俱被这一击推开,叮里咣啷地响成一片。
房门打开,暖黄色的烛光便透了出来,一片尖叫声凌乱地响起,有男有女,同时有一道利风冲着洞开的房门正中飞了出来。邵宗严右手斩运刀一挑,挑开那把飞来的菜刀,手腕上挎着的海鲜袋子便哗啦啦响了起来,咸腥的水滴从黑色塑料袋上滴落,在阴暗的烛光下看着,也是可怕无比。
然而那昏昧的烛光同时照亮了他的脸。
灯下观美人,比白日里更美。尽管他还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穿着这个时代没人穿的道袍,刚刚踹开这间屋子的房门,打破了他们心理安全感的屏障……可是看到他那张在烛光柔化下褪去了气势,显得更加风情流转的明艳面容,顿时就心中一软,手里拿着的武器不知不觉放低了。
邵宗严将他们的脸庞一一收入眼中,数清人数后便皱着眉头问道:“你们的人都在这里了?其他人呢?”
房间里只有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几乎个个都长得光鲜美丽,但却都满身狼狈。有的身上沾满血迹,有的长裙都撕烂了,唯一相同的就是那种惊弓之鸟般的惶然气质。就是在盯着他看的时候,那些人手里也紧紧攥着菜刀、椅子腿之类简陋的武器,仿佛下一刻就要拿出来战斗。
明天生怕同事和来做节目的艺人们吓到,连忙抢先开口:“这位是来救咱们的救援专家,大家不要怕,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话音未落,一道阴风就从门外吹了进来,房里的蜡烛顿时摇摇曳曳,那点火光几乎被风吹灭。邵宗严扔下少峰,拿斩运刀在风中一斩,刀身艳丽的红线被灵气激活,在雪白的刀身上妖娆舞动,吓得那群人抱在一起惨叫起来。
明天想过去安慰他们,一名女艺人忽然抬手指着他道:“别过来!都别动!人……多了一个……我刚刚数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了十个人……”
刚才房里明明只有六个人,加上刚刚进门的明天和救援专家,还有他扔下的、现在正躺在地上的少峰,房里也该有九个人,她数着怎么会有十个人?
她朝着中间空着的茶几缩了缩,重新看向那些半藏在阴影中的脸。原本围在一起的艺人也都受惊不浅,有的没人的地方缩去,有的却想和同伴凑得再近一些,伸手抱住了旁边的胳膊。而那些被人碰到的又是一阵惊恐尖叫,都怕抱住自己的不是人。
邵宗严叫了声“别动”,便从怀里拿出防风火柴点亮,火苗长达五六厘米,明亮的光芒顿时代替了摇晃的烛火,照亮房间里众人的面孔。他拿出块固体酒精灯来点上,灯光大亮,温暖得让普通人类感到了极度安心,也照出了那个混在人类当中,不属于人类的存在。
那人穿着和其他艺人差不多的衣服,脸色却是淡淡的青色,笑容僵硬古怪,用一种风吹过似的沙沙声说道:“你救不了他们,你也离不开这里了……”
话音未落,房间顶上的吊灯就对着缩在茶几边的女艺人砸落去。明天惊叫了一声:“周姐”,握着伞就想冲上去。邵宗严却比他反应快得多,抬脚把茶几踢上去挡住吊灯,拿塑料代勾住女艺人的脚,硬生生把她从灯下拽了出来。
那个青面的男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化作一种不甘愿的愤怒,盯着他说:“少管闲事!天娜要留下来陪我!”
身在鬼怪威胁中的众人都不禁看向他们,低声喃喃:“原来林哥真的和天娜姐交往了……”
女艺人拼命抓着邵宗严,摇着头哭叫道:“不不不,我不想留下,我跟林屿只不过是为了电影宣传才吃了几顿饭,炒炒新闻而已,小哥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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