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可不止萧泊一个。”
嬴妲也落子,铿铿一声,她低声道:“可我喜爱他一个。等会我便同父皇说,以后,我要嫁到西绥去。”
赢颉修长的五指顿住,他温柔地说道:“这恐怕不行。”
“为何不行?”
她和萧弋舟之间的缘分,还是大皇兄搓线成结,嬴妲对皇兄素来信任无比,比父皇还要信任。
赢颉说着这样否定的话,嗓音也格外清润谦和:“父皇要的是一个能羁留平昌的权贵之子,至于他是来自西绥、东郡、泽南,本不重要。萧家几代封疆大吏,是父皇最为看重的贵族,但,萧弋舟他若想娶你,便只能留在平昌。”
嬴妲咬住了唇。
从没有人与她说这个,不知不觉,她扔了棋子,手紧扣住石桌,如临深渊。
“皇妹还不明白么,父皇要的不是驸马,是质子。”
“萧弋舟娶你,便必须甘愿为质。时局动荡,忽罗山陈湛落草揭竿而起,势如风雷,天下云集影从,父皇需要拉拢外援,防御内患。”
嬴妲猛然站起,“皇兄,你从前为何不对我说。”
她忘了她父亲是怎样一个人了。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便忘了,他父皇曾经利用长姊和亲,将长姊送嫁北漠,换得北境三年太平。三年之后,萧弋舟出征抵御外辱,夷狄退兵,长姊已成红颜枯骨,无处寻觅……
赢颉面露惭色:“我本想,皇妹既心仪于他,他来求婚,你自然欣然。此事,便不提也罢。”
嬴妲愣住,一时讷讷。
她从石墩后走出来,疾步往未央宫去,赢颉忙上前追了几步,要将嬴妲拽住,“皇妹,来不及了,这时辰萧弋舟已然入宫!”
嬴妲扭头充耳不闻,在赢颉双臂搭上来将他推开,“皇兄为我想,妹妹感激于心,但谁来为萧弋舟想,他不能留在平昌!”
他是少年天才,苍鹰之性,倘若要折他羽翼,换他长留平昌与自己厮守,这婚姻不要也罢。
嬴妲走着走着跑了起来,她不顾宫人阻拦冲入木兰殿,她父皇正在与宠妃嬉乐,将妖娆的腰肢曼扭的宠妃抱于腿上狎玩,嬴妲冲进来时,皇帝老脸一红,当着女儿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事来,面红叱道:“问谁学的规矩!你父皇寝宫你也闯得!”
“这里何曾是寝宫。”
嬴妲不服。
皇帝老眼昏花朝外瞅几眼,怀里宠妃忙将薄衫拢上,朝皇帝告了退。
皇帝于是咳嗽声,正襟危坐,“求亲者都来了?对朕说看中了谁。你大皇兄说你对萧家小子甚为中意,朕观之,虽然气性高了些,但不失为正人君子,西绥世子,与你也配得。”
嬴妲觉得“正人君子”四字从父亲嘴里出来,犹如一种亵渎。
皇帝瞥眼她,又道:“待婚后,他留在平昌陪你,你只管缠着你夫君,不可再扰你大皇兄和太子用功。”
果真如此。
嬴妲只觉得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彻骨地发凉。
“谁说,我要他留平昌做我驸马?”
皇帝皱眉,因龙袍不整不便起身,方才宠妃情动温柔将他腰带扯坏了,皇帝只敢借案几稍挡住底下光景,但闻言已经动了火气。
“不留平昌,难道要你嫁过去西绥,此事万不容得!”
皇帝停顿了少顷,又改口柔和说道:“五儿,父皇将你长姊嫁入北漠,致她横死,尸骨无从收殓,是为平生最大憾事,教你父皇愧悔至今。如今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再不能远嫁了!你想想父皇一人,老来无女侍奉,万里迢迢见不得你面,你竟忍心么。”
“我——”嬴妲蹙眉,“也不嫁西绥。”
皇帝这回真愣了。
嬴妲广袖下藏着的双手,遽然攥紧,捏得骨头生疼,连心剧痛。
“我最是不喜那萧弋舟,狂傲自大,刚愎自负,我厌烦这种男人,父皇莫要为女儿费心思,今日我便回绝了他,让他赶早滚回老家去,我沅陵他惦记不起。”
嬴妲说完便不再多待一时一刻,转身风一阵冲出木兰殿,侍女握着披风斗篷跟上,嬴妲信手一抓,“世子入宫了没有?”
侍女道:“早到了!随十二个贵族男子,正候在正和宫外呢。”
嬴妲脚下忽然踉跄了一步,险些被台阶绊倒,侍女从后托住她的身体,但觉公主身体僵硬如冰。
“公主。”
“来不及了……”
她似笑似哭,双掌合起掩面失声。
侍女怯怯说道:“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还是随奴婢去换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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