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雪瞅了瞅她的肚子,扶了扶头顶的大草帽,振振有词地道:“我多翻晒一块场的麦子,你和小云就少翻一块啊,你说,我这么做减轻了你多大的负担?”
“就是,表姐,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风轻云拿着大扫帚轻轻扫过摊晒的麦粒表面,扫走浮在表面上的麦芒麦壳等杂物,免得盖住下面的麦粒,使其接触不到阳光,慢慢地将这些杂物扫到苗凤琴身边,再用簸箕进行分离。
这些杂物中多少还有一些麦粒,谁都舍不得就此不管不问。
“别理她,懒得恨不得天天在家睡大觉。”苗凤琴把分离出来的麦粒倒进正在晒的麦粒中,然后把风轻云扫过来的麦芒麦壳等物扫进簸箕中,进行新一轮的颠扬。
王娇朝母亲伸了伸舌头。
陆父戴着草帽,背着粪篓,挥着鞭子,正赶着拉了石磙子的牛,石磙子碾过才收割下来的麦子,麦穗连着麦秸秆都铺在场上。
喜宝想骑在牛背上,没得到陆父的同意。
虽然喜宝很小,但体重可不轻,老人家舍不得给正在劳动中的牛增添负担。
喜宝鼓着腮帮子,两眼闪着不高兴的光芒。
风轻雪赶紧把他从公爹身边拉回来,免得小家伙纠缠不休,接着招呼蹲在麦粒里玩的女儿,“福宝,我们回家了,回家做饭。”
福宝立刻跑了过来,“回家做饭饭,给爷爷吃,给哥哥吃,给小姨吃,不给哥哥吃。”
“为什么不让我吃饭?”喜宝很不服气,瞪大了一双眼睛。
“哥哥没有干活啊!”福宝理直气壮,指了指自己刚才玩的地方,本来摊得很平的麦粒深浅不一,高低不平,“我干活了,我有饭饭吃,哥哥没有干活,没有饭饭吃。”
喜宝切了一声,不跟她一般计较。
风轻雪任由两个孩子拌嘴,只要不打架就好。
做饭的时候,她算了一下日子,三月份休假,从到家那天开始算起,自己六月下旬就得起程回部队了,想到需要乘坐那么久的火车,她就很发愁。
自己怀着孕,带着两个娃,还有一堆行李,上车下车真是一件麻烦事。
正当农忙,肯定不能叫陆父跟着送他们。
一是乘坐卧铺包厢到底不太方便,二就是大队里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劳动力,比起自己回城的辛苦,显然是抢收更重要。
“我跟阿姐一起走。”风轻云毫不犹豫地道,“我照顾福宝,阿姐牵着喜宝就行。”
陆父十分犹豫,不放心,“你们姊妹俩带两个孩子,能行吗?我看不行。”
风轻雪忙笑道:“我看行,小云年纪不小了,很可以照顾福宝。天气热,行李方面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食物也只会坏掉,吃喝在火车上买,上下车,麻烦列车员辛苦一下,帮个忙。就是我身上的粮票不够,回头得拿粮食去市里换一些全国粮票回来。”
何清音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放在桌子上,“换啥粮食?不合算。这是红军给我寄来的全国粮票,足足有四十斤,给小雪姐俩带上在路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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