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铁青着脸色,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嬷嬷有些担心,轻声唤了唤。
“嬷嬷说的对。”佟佳慕珍被唤回神,有些艰难出声。
“您能想开就好,可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见她能听进去自己的话,嬷嬷放下心来,出去给她准备早膳。
嬷嬷一走,佟佳慕珍眼神立马变冷了。
“主,主子……”紫苏声音颤抖着:”昨晚……那,那……”
佟佳慕珍撇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还不去拿药膏来!”她脖子上这两个青色的鬼手印,酸痛的很。
紫苏连忙去取药膏。
一边对着镜子自己小心抹着,一边回想,越想越心惊。
嬷嬷的话在她耳边回想着,不做苦心是不怕鬼敲门,如果真的是鬼,怎么会只留两个手印?
弄死一个人,对她来说不过是吩咐一声的简单事,根本无需自己动手。
可下令的,筹划设计的,是她。
那个碍事的四福晋现在只是重病,还没死。如果她死了,是不是要来找她偿命?
还有那马上就要死掉的和尚,是不是也要来找她索命?
昨儿个,仿佛瞧见了屋顶上有个白衣和尚的虚影……
是四福晋和蠢和尚知道自己要死了,心有不甘生出怨气来寻她麻烦吗?
手里的帕子被揉成一团,她心底越发鉴定了一个想法: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决不能让这两人死后的冤魂来寻她索命。
心里有团疙瘩,早膳时一点胃口也没有。
去佛前上香时,潭柘寺里一个身形似弥勒佛的和尚看了她几眼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贫僧观施主印堂发黑,恐有劫难将至。”胖和尚双手合十,语调不紧不慢。
佟佳慕珍心底咯噔一下。
她身边的嬷嬷一下子就恼了:“我们家姑娘可是当今国丈的嫡孙女,怎么会有劫难!潭柘寺的高僧如今也兴信口开河了?我们佟佳家,何时少过你们庙里的香油钱?”
“嬷嬷,天有些冷,我的手炉忘记拿了,嬷嬷帮我去拿来吧。”佟佳慕珍按下心中震惊,支走了自己的嬷嬷。
“大师,借一步说话。”佟佳慕珍示意,带着贴身丫鬟朝偏院僻静处走去。
这潭柘寺她也来了很多次了,熟悉的很。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佟佳慕珍终于停下,问的认真:“大师,我有心结,寝食难安,怎么解?”
“心结唯有心药可解。”
“何为心药?”
“能令施主心安既是心药。”
佟佳慕珍想了想,能让她心安的办法只有一种:“大师可知镇魂之法?”
“施主有心魔。”胖和尚念了声佛:“施主需要的并不是镇魂之法。若要除去心魔,唯有直面心魔。”
胖和尚说完就走了。
作为京城周边最大、香火最旺的佛寺里面容最憨态可掬的僧人,他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后宅之人隐晦地吐露心声,不用猜也知道肯定都没干好事。
高门大户里的事,不能知道太多,高僧该说的话说完就走才是正理。
和尚走了,佟佳慕珍陷入沉思。
要除去心魔,必须直面心魔。
她是不是该在四福晋死前再去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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