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底下红藻们还是一副很安静老实的样子,安静到小荷甚至都觉得她们除了呼吸和睡觉都不会做别的了,但刚刚那阵恶心腥臭的味道不可能是她的错觉,所以只是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眨巴着眼睛的小荷就甩了甩自己头上的露水又朝着雅各布江的下面潜了下去。
雅各布江从前曾是整个拉萨最美的一条老祖母江,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微生物爆发忽然危机,这里一定是小荷这辈子最想生活的那种水域。
可惜她真的很讨厌一切会和她抢空气,还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藻类苔藓还有微生物,而想到这儿,在冰冷的江水中无声的吐出一串小泡泡的小荷就不太高兴的扁扁嘴。
可她正这般一边在心里想着事一边往前面继续游时,却没有察觉到下方有几双血红色的手正在充满恶意的朝她伸出来。
而就在她即将撩开眼前水草游到那些红藻原本睡觉的地方时,从小就不能说话的小荷忽然就感觉到自己地双脚被十几只滑腻恶心的手一起拉住了,接着在她呀呀的惊呼声中一阵恐怖又阴森的笑声就在她的身后一起响了起来。
“死吧——死吧——”
“憋死她——赶紧憋死她——哈哈——”
“全都死光——哈哈哈——死光——死光——”
一眼看过去完全数不清数量,面孔通红活像是被热水烫死的厉鬼一般的红藻在江水中逐渐包围了娇小瘦弱的荷花,一瞬间灵活挣脱开的小荷努力的往上游着,却发现自己总是戴着的那只她过世丈夫送她的珍珠耳环也被抓掉了,这让她又急又气的瞪大了眼睛。
可现在再下去也来不及了,她也只能皱着眉气喘吁吁的就往上边去,可当她通红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好不容易钻出江面,肉眼可见的血红色江面上,无数在深夜中初次苏醒过来的红藻类人只面目狰狞的一起看向蜷缩在她,又集体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恶心笑容。
而在江水的尽头,雅各布江岸边的棕头鸥也全体悲鸣着盘旋着不肯离开,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场争斗再说难免。
“吃了你——吃了你——”
——天空中积攒起雨季的雾气,真正的灾难就要彻底开始。
……
军部和地植办针对冈仁波齐本地的连续一周秩序井然的加强戒备和医疗救助,在这段时间第四次被人面秃鹫和一些长相恐怖恶心的微生物类人大范围攻击时出现了僵局。
脸上脖子都是血迹和抓痕的闻榕臭着脸坐在阿里县城外的一处紧急收容站内,不论隔得多远都能听见有头顶成群结队的棕头鸥和秃鹫拍打翅膀不断向他们挑衅的叫声,而根本不用看也能猜到阿里城外头现在正围着多少跃跃欲试想挤进来的觉醒微生物。
而差点就气得拔出枪把这些怪物都给打死,闻榕忍无可忍的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糖棕地涌开口抱怨道,
“闻楹这臭小子到底都跑哪儿去了?现在外面这么乱七八糟的!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这该怎么办啊!你们俩到底有办法联系到闻楹没有啊!和大家到一块至少也能保证安全啊!”
闻榕越说越激动,眼看着就要拍桌子跳起来了,他这次全权负责上山之后的医疗救助和撤离工作,同时也被要求配合闻楹在冈仁波齐的一切行动。
可上了山之后自己弟弟和弟弟家属的人都还没来得及见到,就光顾着在这儿天天忙着照顾和转移病患了,但这真要是一次简单的救助和撤离任务就好了,偏偏忽然就有一群疯了的鸟和微生物开始天天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咬。
顿时感觉自己这是直接从爱国主义军旅片就跑到了生化危机的拍摄现场来了,被折腾的脸都绿了的闻榕这心里除了能骂几句我他娘从小就怕鬼怕鸟,现在也有点无计可施了。
而看见闻榕这么气急败坏的跳脚,同样刚刚在外头阻截了一波准备进来攻击平民的狂犬病毒的地涌和糖棕有点无奈,只能各自对视棕又显得有点尴尬开口解释道,
“闻楹他每次都不会和别人去解释他到底想做什么的啊,说实话连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到底在哪儿……不过我们还是耐心再等等吧,至少现在刺激微生物具有更强攻击力的细菌性雨水还没有降下来,我们也看到了,微生物目前主要想攻击的都是动物,所以应该还会有回转的余地……还是先保证县城里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好了。”
“那我们还往不往城里头接收别的地方跑过来的藏民?这几天大概已经进来多少人了?”这般思考着,神情有些复杂的地涌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其实不多,不到五十人,听李上尉说除了一个总是蒙着脸的年轻人一起带进来的老人和孩子,其余都是青壮年吧?进来之前士兵都有详细的检查他们的身体,现在都安顿在城里了……可我现在比较担心小荷的安全,遏苦现在人还没找到呢,小荷又在雅各布江里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糖棕的担忧和自责写在了脸上,一想到荷花可能在那种未知环境下遇到的问题他就不寒而栗。
可微生物和动物之间争斗忽然爆发的那一晚,他和地涌也在匆忙之下去雅各布江周围查看过,却愣是没有在那些已经爬满了红藻的江水中找出任何小荷还活着的踪迹。
当时的地涌虽然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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