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沁全程都在语速飞快地阐述着自己那些只要欠缺一点专业性解释,就会显得相当荒诞的的设想,中途除了偶尔会跟上他的节奏稍稍提问几句的蒋商陆,其他人都没有贸贸然打断他的口中的任何话,甚至连年迈的呼图克图再次看向谢沁的眼神都有些难掩钦佩。
而前半生几乎将所有心血和情感都倾注在了这上面,完全醉心于学术研究的谢沁在将这三个有关物种进化的大方向推论整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后,这才略显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冲在座的所有人缓缓开口道,
“所以根据我刚刚说的,我暂时能得出的就是这样的三个结论,第一,【人类】就是所有物种进化的最高阶段,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不断进化的最终结果一定是变成【人类】。”
“第二,过去的多少万年里,所有高等生物之间之所以能跨越生殖隔离进行繁殖,是因为他们各自产生的精子,孢子和种子在从【低等生物】进化为【人类】之后,就变成了一种成分完全相同的遗传链状结构,经过父体母体交叉遗传重组,再通过一定概率诞生出新的后代。”
“第三,太岁的确是一个还活在世上的【人类】,甚至是一种比【一般人】还要进化完善的【人】,我暂时无法没有给这种进化层次的生物命名,但他在高等微生物中的地位,其实就类似于……闻楹和高等植物之间的关系。”
这三个大胆的假设一旦抛出,几乎为之前所有横跨在动物植物和微生物之间繁殖进化的疑难问题给出了一个清晰的解题方向,而听他这么总结了起来,一直紧跟着他思路的蒋商陆先是将指尖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慢慢画出一条不存在的线,又显得不太确定地问了句。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说,过去多少年间生物的进化史其实就类似于一个区间,目前在漫长的坐标轴上存在着三个停顿点,微生物总体是趋向于无限负无穷,动物暂时是零,而植物总体却是正在趋向于无限正无穷的。”
“的确就是这样,合理又生动的解释,你以前是干这行的?”谢沁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没有,门外汉一个,只是忽然觉得你刚刚的形容听上去有点像这个……其实关于动物大脑神经和植物树杈的相似性我之前也猜想过,但没有你说得这么精彩深入。”
蒋商陆这般回答着摇摇头显得很坦然地笑了起来,谢沁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悦,毕竟这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能表现出来的思考深度。
可是注意到蒋商陆明显并不是在谦虚而就只是实话实话的样子,猛地想到罂粟花特殊的生长周期的谢沁也大概猜到了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惋惜和愧疚。
这样天赋绝佳的人居然从未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对当今世界整个科学界而言才是某种不可挽回的损失。
自己当初要是能早点找到蒋商陆,给他积极的治疗,再给他一个健康的成长氛围,他到三十岁时候的成就绝不会才只是一个靠自学才略有些自己心得的普通人,很有可能已经彻底超越了三十岁的谢沁。
只可惜,现在就是让蒋商陆跟着自己干这行,他估计也不会答应,毕竟看他的心思完全都花在了——
这般想着,猛地想起某件事的谢沁也在怪异地在白发白眸的闻楹脸上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他就听着对面低着头的蒋商陆若有所思地开口来了一句。
“不过植物无限趋向正无穷的进化最终带来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呢……说起来你不是开花期都快结束了吗?现在身体上或是其他方面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吗?”
这最后俩句话显然是问闻楹的,蒋商陆的语气不算特别探究,只是很随口地问了一句,但今晚一直很沉闷的闻楹听到这话却半天没有吭声,等蒋商陆又出声叫了叫他,他才皱着眉抬起自己白色的眼睛一如往常地淡淡开口道,
“……没有,并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态度看上去很平常,一副并没什么好透露给他们的样子也让蒋商陆点点头没再问下去,宗明苑听得简直头晕眼花,趴在边上都一动不动了,许久还是性格古板严肃的谢沁在边上主动打破这份沉默补充了几句。
“这些事情原本我是要在这次回到首都之后再整理传达给动物那边的军方的,但我现在人忽然失踪了,军方收到消息后肯定还会派大量的人再来冈仁波齐找我,未来的一周里有三成的可能性你们会见到闻天明本人亲自出现在这里,到时候我再尝试着和他见面沟通,你们不用太着急。”
“恩。”
听到闻天明这个名字,闻楹脸上的表情甚至连变都没变,盯着他看的谢沁注意到他这种对任何人都很漠然的态度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再一想起闻楹和蒋商陆之间的特殊关系更是觉得心里不太放心。
而且从刚才起谢沁也已经敏感地发现了,相比起那天晚上闻楹独自一个人冒着风雪急切地来找蒋商陆时候的状态。
今天晚上这两个人之间总有种说不出怪异,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切好像也和之前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闻楹似乎就是在无意识地疏远着身边的蒋商陆。
而正这般疑惑地想着这两个人这是怎么了,暗自打量着他们的谢沁便刚好和对面抬起头来的蒋商对视了一眼。
可是这一眼,却把谢沁原本都已经快到嘴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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