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聚会,张丽姗仿佛记得是欢迎一位大陆或者是香港来的什么诗人到访,名曰“两岸新诗交流联谊座谈”。那些装束和模样有点怪里怪气,说着怪里怪气语言的诗界朋友都聚到了“三更鸡”。
张女士来到“三更鸡”时已是黄昏时分,红灯初亮。两位小姐一着日本和服,一着中国旗袍左右分列,鞠躬如仪地“欢迎光临”。
楼下的大厅内灯光幽暗。木格的天花板上缀挂着许多塑料做的绿叶和小白花,东一绺,西一绺地垂吊下来。大厅内四壁挂着日本的浮士绘。工笔细绘的日本女人穿着和服,手持折扇挡住半面粉脸,一副春情万种,******的神态。大厅内多半是散座客人,
围坐在一个个隔面板小小的塌塌米之间,中间夹杂着一些穿和服的或穿旗袍的小姐,她们个个浓妆艳抹,情意绵绵地陪客人喝茶。她们不时发出一阵阵嘻嘻的浪笑声,和客人放肆地打情骂俏,有的干脆斜靠在客人怀里,任凭客人在胸口内、大腿上随意摸捏。
张女士看着这些场面感到有点恶心,于是匆匆穿过走廊登上楼梯去寻楼上雅座里的朋友。楼上被分隔成一个个大小包间。最大的包间“雅聚厅”有20平方米大。打开日本式的拉门,宾客们席地而坐,屋内烟雾缭绕。好在张女士也之一,并不反对这种诱人的随意。她在雅座的门口脱掉了脚上的小皮鞋,款款进人雅座,轻盈地落座在他们中间。这10多个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认识的当然数海诗人最为熟悉。海诗人很随意地递上一支“三五牌”香烟给她,她优雅地夹在手指上,海诗人为她点上火。
拉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笑吟吟地问文人雅士们要什么茶。海牛诗人看着身材高挑、面如满月的小妊说:“那当然是台湾的‘冻顶乌龙”’。
这冻顶乌龙产于台湾省南投县凤凰山支脉的冻顶山一带,厉由福建省安溪县引种并传人采制方法。冻顶乌龙以春茶为最优,外形呈半球形弯曲状,色泽墨绿,有天然清香气。冲泡时茶叶自然冲顶壶盖,汤色呈柳澄黄,味醇厚甘润,发散桂花清香,后韵回甘吲强,饮后杯底不留残渣。冻顶乌龙为台湾茶类之冠,大量出口东南亚和欧美等地,自然深受雅士们的欢迎。
小姐推进来一张小茶几。在茶几上放上一个带小气罐的煤气炉,点上气炉放上一大壶嘶嘶作响的开水,又端来两套功夫茶的茶具和十几盘“茶食”,什么瓜子、花生、盐水毛豆、牛肉干等等,放在雅士们围坐的条桌上。再把一包包分好的茶叶,放在客人面前。
小姐问道:“要不要叫‘陪茶’小姐?”
东道主是一位穿t恤衫、留长头发和小胡子的老年诗人。他说:“不必了。”他显然是怕多花钱。
有人则说:“各人自便。”
大邵分雅士都说“不要”,小姐也就算了。
小姐又问:“会不会冲功夫茶?”
诗人作家都是老茶客,那有不会之理,纷纷说:“不用劳驾了,
我们自己来。”
于是小姐离去,反手拉上木隔拉门。
这雅座,其实也就是20平方米左右的一种日本式茶座,里面不设坐椅,只铺一种纺织得很细密的席子,置有不少席编的蒲团,文人雅士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屁股下垫上一个蒲团。每人面前一个盖碗茶盅,长长的小茶几放着几个热水瓶。四面的墙上却用红木镜框挂着少许中国字画,有着几分文化人的淡雅、散乱和随意,意在创造一种自由放言的气氛。
海牛诗人开始表演他的拿手茶道。他习惯性地理了理脑后散散的长发说:“烧杯热壶,高冲低斟,关公跑城,韩信点兵。”冲前先用滚水浸泡茶具三四分钟,这叫“热身运动”,也就是“烧杯热壶”。
他一边表演,一边说:“然后在滚热的茶壶里放进茶叶,冲进开水,冲开水时要从高处直冲,让茶叶在壶中翻滚,促其出味。冲好盖上壶盖,稍候二三分钟,方宜饮用。斟茶入杯时,方法与冲茶正好相反,茶壶嘴要低低靠近杯子,沿杯身慢慢斟入避免茶香因水力冲击而散失。这就是高冲低斟了。”
说完,海牛先生在每位雅士杯中先斟四分之一,第二轮又斟四分之一,第三轮还是四分之一。他解释说:“这样每杯茶的浓淡才均匀,这就叫‘关公跑城’。”这时壶中的茶已差不多斟完了,剩下的茶尾是真正的精华。他轮流在每杯茶中斟上点滴,解释道:“这就是‘韩信点兵’了。”
斟完茶后,他一一用双手捧给每一位雅士,颇带点江湖味地说:“来,兄弟我敬每位贤契一杯。”
于是大家都举起杯来品尝这台湾冻顶乌龙茶。这茶果然名不虚传,入口但觉芳香甘醇。
随后大家吃瓜子、剥毛豆,照海牛的样子开始泡茶品茗,聊天。
一子衬衫,留着小胡子的诗人正在放言高论。这位诗人四方脸,大眼睛,浓眉毛,一头浓密的黑发,很招人喜欢的样子。他用一种带点大陆古都口音的香港话,在大声宣示着他对诗的见解。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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