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成长后,快乐已经成为了奢侈品。
小孩兴冲冲放掉了所有鞭炮,噼里啪啦赶走了满院冷气。
半夜,天琪手脚冰凉缩在被子里,清明似乎睡着了,窗外零星闪过几点烟火。
他小心翼翼翻身面对他,悄悄伸脚试图钻进那人的热被窝。
清明一把抓住小人的脚,天琪惊呼,清明嘴角微弯,用力将他拖进自己被子里。
他拍拍小孩的后背,一手握着那冰冷的脚,道:“睡吧。”
也许,不只是孩子喜欢他身上的热气,他也不拒绝那温热的小身躯。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的坚持
天蒙蒙亮,天琪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来,窗外大雪映着半边天亮堂堂的,屋顶地面一层厚厚的雪,宛如童话里的冰雪王国。
女人跳着舞步,一路笑着从院外扭了进来。雪天里她画着妆容的脸分外艳丽,顾远声在她身后扶着,她咯咯笑,眉眼神采飞扬扑进男人怀里。
两人亦步亦趋纠缠着进了楼。
天琪脸上柔和的光霎时湮灭,泛出一种不符年龄的沉静和冷酷来。
言秋凭靠一部新片扭转了她素日在荧幕前的形象,重新点燃了人气,正是春风得意。然而母子之间彻底进入了冰山期。顾远声摸着孩子的头,笑着夸他钢琴学的好。男人为他报了三中的音乐班,陆天琪终于回心转意返回了学校。
天琪回到学校,最高兴的莫过于被揍得流鼻血的肖家少爷。肖蒙孩子气性,心热,刚混上一个生死之交的兄弟,对方就不来上学了。他那个怄啊,等得望穿秋水过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盼他来了,第一天就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堵上了音乐班。
天琪在教室装模做样的拉琴,白色衬衣裹着他痩痩的身体,刘海遮过了眉眼,白皙胳膊手指骨节分明。他似乎长高了一些,也长大了一些。在周围一群无知天真躺在父母宠溺怀里的孩子中间,他神色冷淡,眉眼间流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已然长成套上成人规则的少年。
肖蒙猛拍门窗,兴冲冲地,“天琪!天琪!”
陆天琪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回去专注拉琴。
肖蒙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气急败坏拉住一小弟,“他为什么不理我啊?”
小弟慌忙道,“老大,说不定是琪哥没听见呢。你再叫叫他。”
“你眼瞎啊,他刚才明明看到我了!”肖蒙委屈地道,回身又拍得门震天响,老师烦不胜烦喊了一声门里事不关己的那个,“陆天琪,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天琪猛地站起身,把琴背上堂而皇之翘课了。
一群狐朋狗友伺候大爷似的围着少年,肖蒙笑嘻嘻地,“你怎么这么久没来上课啊?”
天琪叼着可乐汽水的吸管,“怎么?关你什么事啊!”
肖蒙讨了个没趣,还是笑,“这不关心你嘛。你长高了,也变好看了……”
“哼。”天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你怎么去音乐班了?那有什么好的,一群娘娘唧唧的人,也就女生能看看。”
“我想学琴。”
肖蒙“啊”一声,跳起来,“那我们的宏图霸业你就撒手不管啦?”
天琪无所谓地道:“你可以过来和我一起啊。”
肖蒙哭丧着脸,“我又不想学音乐。”
“那随你吧。”天琪把易拉罐扔了拍拍手,跳下台阶走了。
肖蒙眼望着少年的背影,风中一跳一跳翘起的那撮头发隐没在街角。少年身上混织着霸气横行的英雄气概和浓郁悲伤的文人气质,他的心也仿佛随着那撮头发跳走了。
锦绣山庄自这一年春分成两个世界,顾远声和言秋搬到了楼下住,言秋嫌半夜上楼麻烦,楼下一片热火朝天人仰马翻,楼上两人奋笔疾书温习功课,清明要高考了。
天琪拿着遥控器啪啪换台,忽然停在一张特写的古装美人脸上。
他指着屏幕上的言秋问,“我怎么才能做到像她那样?”
清明一愣,“你要做演员?”
天琪点头,“嗯,我还要赢她。”
“那要好好学习。”
天琪苦着一张脸。
清明一笑,“反正每科不及格是肯定做不了,你啊,还早呢。”
“那你想做什么。”天琪好奇回头看他。
清明翻了翻书,手指留恋在那张画满了人体器官的纸张上,轻声道,“我么……大约是想做点有用的事吧。”
天琪没有再问下去,看那只手摩挲着纸张就像那天跳跃在琴键上的亲密模样。
楼下言秋开着立体环声音响跳探戈,天琪看着母亲大红裙摆擦着男人身体转来转去,他咬着唇,冷声道:“我也要进那个圈子。”
“我一定要比她强!”
其实他不看好天琪专门牟足劲和那个名利场的母亲战斗,学学古典,谙练住性子,往另一条崭新的,与过往彻底斩断关系,不用背负深重黑暗的大道上去。
但他拉不住他,他若不背着这座阴云密布的大山,反而整个人就散了。
这一年夏天,肖蒙跟着天琪果断进了音乐班,两人不凑成堆还好,一凑成堆就兴风作浪,闹得学校鸡犬不宁。天琪主谋,肖蒙帮凶,风风火火席卷了校园。
而此时,熬了一年的清明终于迎来了高考独木桥大战。连寻欢作乐的言秋都收敛了气焰,顾远声则几次三番的和儿子开小会。
父子两个在书房谈话,天琪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趴在门上只能听到一些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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