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
陈可吃过晚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何进仍然被留在教务办公室,没有回来。听张树说
了整个事件之后,陈可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同情也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何进作弊了。
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比如于雷或者张树,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何进……由于某
些说不清的原因,陈可很肯定地认为他作弊的可能性比不作弊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八点刚过,何进推门进来了,一脸的自若,反倒是其他几个哥们显得有些紧张。他
的平静仿佛是要向每个人宣告:我问心无愧!
海斌很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认为这个男孩目前还是需要安慰的:“咱几个哥
们都相信你,只要你说你没……”
“什么叫我说我没!”何进的反应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估计,“我就是没看,就是
没看!我说?我说你就信?放屁!”他把杯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摔门出去了。
海斌跟张树、陈可面面相觎,有些不知所措。
“人碰上这种事,难免情绪有些波动的,何况前头已经说了那么长时间了。”张树
安慰海斌说。
“行,咱就不该管他的事!”海斌有些愤愤,他实在没想明白自己的话里有什么可
以激怒人的地方。
陈可从一开始就觉着不该去插手何进的事,他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和这样的
人掺合,得罪他是早晚的事,而且还不自知呢。
第二天一早,张树作为院团委的干部和何进的室友,受到了教务部的传唤。张树平
日里和教务有些来往,不算陌生,因此教务一见到他就跟放炮似的把何进臭批了一顿。
尽管她平日里就没什么好气,但张树还是头一次见教务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都过了
一夜还没消呢!
教务发了一阵火,张树慢慢地算是听出了事件的原委。在何进和女教授刚被请进教
务部的时候,院教务是想保何进的——毕竟是大一学生,又是初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
,还是能压则压罢了,因此,教务的打算是让何进写个检查,跟任教老师认个错,做不
及格处理也就完了。谁想问题居然出在何进身上,这小子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没作弊,还
说“就是把他杀了也不能受这个冤枉”!
“那为什么两个老师都看见你作弊了,这还叫冤枉你么?”教务当时这么问他。
“她们串通好了的!要不就是瞎了眼!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一点师德都没有!”何
进当场就回嘴道。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教务和两个监考。数学老师当场撂了话,就是光华敢压这个事
,她自己也要报到校教务去。要知道,一旦把事情通报了校教务部,除了取消学位就再
没有他路可走了,教务毕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才把张树叫来想了解一下何进平时的
学习情况。
其实何进一向独来独往,究竟在干些什么,张树也不清楚,但在当下的关节,他也
只能为何进大大地美言一番,并且一再保证他决不是需要作弊的人。
“嗯,你说的我会再跟其他老师商量商量。”教务又跟他罗嗦了几句,就打发他走
了。
张树心神不宁地上了一会自习,他觉得这个事情里头让人担心的已经不是作没作弊
的事实了,而是何进这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如果一种执着是为了尊严,那它可以称为自
尊;但现在,当物证人证都已经很清楚地反映出着作弊的极大可能性时,何进依然有前
前后后种种不同寻常的“执着”,那如何定性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将近饭点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教务部,教务告诉他院里已经初步决定要把他通报
校方了,拟议的处分是取消学士学位。张树感到自己象是替何进挨了一闷棍,一旦这个
决定正式做出,他这位室友本来光明远大的前程就要不可逆地毁了。
他闷闷地回到宿舍,除了何进,其他两个人都在屋里。
“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的么?”张树把教务的话复述了一遍,无奈地问到,其实
他也并不奢求有什么答案——何进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算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别人想救
也救不了了。
“想什么呀!他自己该的!跟教务犯拧,不是找死么!”海斌在昨天就失去了对何
进的同情,很客观地说道。
屋里一片沉默,海斌重新带上了耳机,看他的片去了。张树插着腰站了一会儿,摇
了摇头,转身去了水房。
陈可一个人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右手不自觉地在腿上做了一套基本指法,站
起身,走出了房门。
离开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
他心里也没个主意,只是机械地往光华楼的方向走着,暗自想着何进的事。其实,
对于作弊被逮住的人他一向是不同情的,诚实在他的价值体系里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是,这毕竟关乎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今后一生的前程,甚至还可能关系到他的整个家庭
从此的命运。
如果能帮他一把,陈可想,那一定是要帮的。不为了什么回报,也不为了图他一个
感激,就是出自一种最单纯的同情心。
陈可想到了常常来听他弹琴的先生,他知道此人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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