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馆,或者一个寂寞的街角,偶然发现彼此的身影,咽下苦涩的回忆,涌上幸福的过
去,笑着拥抱,甚至,亲吻,然后说,还好么?
不,不,没有了你,这个世界只是充满了遗撼。但是,我会鼓起勇气,就像我现在
这样,笑着说,很好。
如果小说可以很残忍,现实只会比那残忍一百倍,因为,这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陈可现在明白,为什么爱情小说总偏爱用死亡收场,因为在人们追求结局的时侯发
现,唯有死,才足以衬托爱情的美。不死,不足以得永生;不死,那些完美的爱情故事
总会有像他和于雷那样不得不去面对的一天,或者屈从于现实,或者屈从于琐碎,或者
,屈从于审美疲劳,或者,为“从此快乐地生活下去”写一个狗尾续貂的下集。
花开易见落难寻。纵是极繁华极富贵的故事,到了末了,总不免落得人一场失望,
从此花不见,声不闻。终久便是这样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是了,是了。
陈可仰起头,透过枝叶,看着天。京大的人,总觉得他们头上的这方天,和脚下的
泥土一样,是只属于他们的,庇护着他们的一点点自由,一点点梦想,离开了,就没有
了,就只成了怀念,成了古器,被供在钢化玻璃的后面,供人瞻仰了。
陈可伸了个懒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这是他所能想到唯一的道路,因为他无从
得知自己的命运将会有怎样出人意表的安排。
——
随着最后一个招聘季的过去,于雷的学生会也送走了最后一批可能的雇主,京城各
大律所的合伙人挤满了他的名片夹。cb事务所的高级主管来京大的时候和于雷见了面,
事实上,就是于雷全程陪同的。
合伙人向他提到自己曾经在cb计划的候选人中看到过他的材料,“very
”,高大的美国人形容说。
如果正式入选,于雷在今年夏天就可以在cb的豪华办公室里开始他职业生涯的第一
站。但他已经下了决心,即使被提供任何这样的机会,他也将毫不犹豫地拒绝任何可以
将他与陈可分开的可能——无论那是纽约,还是香港。
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了。
三个月后,保研程序正式开始的时侯,也就是留学事务进入正式运作的时侯。陈可
从美国回来之后不久,便收到他从前的导师寄来的推荐信,用该大学精美的信封包裹着
,并且漂亮地签上了骑缝。
于雷听有出国经历的师兄师姐说过,这样的一封信就已经可以视为通往er
了,其重要性从陈可被张树等人敲的次数上就可见一斑。
如果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是女孩,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如今,一
纸保研同意书就能够将他们的人生隔断成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事实上,更像是双
曲线,无限接近的假象,最终不得不面对永远分离的结局。
他太爱他了,想要给予他自己能够给予的一切,除了伤害。
那天,当陈可的父亲从麻醉中醒来的时候,是于雷跟他说了第一句话。陈可和他的
母亲下去买饭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上面守着。
大概是因为麻醉的关系,于雷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慈祥的神色。他说,他现在
的感觉就是想大哭一场。于雷记得自己当时傻乎乎地笑了。
陈可的父亲在依然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跟他说了很多。说到他太太,说到陈可,甚至
说到了于雷的父亲。
“我们陈可是个好孩子,”他说到这儿真的哭起来了,“我没好好照顾他,真的一
辈子都后悔……”
“……真是后悔,真的。以前只要给他买个气球就可以逗他乐上好几天,可是现在
我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也不会跟我说……”他一时哭得伤心,怕是牵动了伤口,一
时呼吸有些困难。
于雷怕出什么意外,赶忙去把护士叫了进来。
等护士走了以后,陈可的父亲也平静了下来,他轻轻地喘了口气,说:“他从小就
没带过同学来家里,可能是怕我,”他苦笑了一声,“但他现在有你这样的小兄弟……
”
他顿了顿,重复道“兄弟……”,又接着说:“以后你有什么事,你爸爸不方便办
,就跟我说,我跟陈可的事一样办!”
于雷实在不忍心想象他知道自己不只是陈可的“兄弟”时侯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道理,一样东西,你一旦过分地去珍惜它,反倒失去了欣赏的
能力。就像一件明朝的青花瓷,甚至让人不忍沾上自己的指纹,又怎会冒着打碎它的危
险拿在手中把玩呢——尤其是,当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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