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的军令、信件送到许仲手上时,许仲的兵马刚到襄贲。
东海境内,离郯县最近的县城便是襄贲,其次是厚丘。
襄贲在郯县西北方,离郯县六十里;厚丘在郯县东南方,离郯县百余里。
只要荀军能够拿下这两座城,就能够对郯县形成夹击包围之势。
陶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但在厚丘布下了重兵,也在襄贲屯驻了精锐。
可以预见,襄贲将会和厚丘一样,都不好攻克。
许仲布置兵马筑营,自与诸将商讨攻城事,就正在商讨之时,荀贞的军令和信件到了。
许仲展开细看,看罢,对诸将说道:“建威将军令:令我部选得用之将去彭城,命薛礼出兵。”
在座的诸人在前线领兵打仗,皆不知在这段时间里广陵与彭城的“外交来往”,只有许仲、乐进因是主将,荀攸因是谋主,他们三人接到过荀贞的公文,知晓此事。当下,由荀攸发言,简单地给在座诸人讲了一下近期广陵遣人出使彭城、逼迫薛礼出兵的事情。
诸人闻了,这才知晓。
刘备问道:“君侯在令中可指派了人选么?”
荀攸知其心意,知道他这是跃跃欲试,又想立功了,笑答道:“玄德,这件功劳你怕是立不成了。……君侯虽然没有指派人选,但是在令中建议由乐相来办此事。”
荀贞在后方,虽然许仲的军报不断,但战争是瞬息万变的,很可能在他下达军令的时候,战事没有变化,可挡他的军令和信件被送达到许仲营中时,前线的战事就会出现一些变化,所以没有在令中很确定地指派乐进去,只是建议说:战如不急,可由文谦赴彭城。
荀贞建议让乐进去彭城是出於两个考虑。
首先,薛礼毕竟是彭城相,不能只遣一个中级军官去调他的兵,这么做的话,会让薛礼认为是一种侮辱,有可能会影响调兵之事的“顺利进行”,所以需得遣一个高级将领去,许仲作为此路兵马的主将,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么就只有乐进了。
乐进是许仲的副将,同时他还被荀贞表为了下邳相,尽管不是出自朝廷的任命,可现在下邳已得,在实质上他也确是一郡之长了,正与薛礼的地位相当,从而可以减轻薛礼的抵触心态。
其次,乐进壮猛有谋,计略周备,以他的能力来看,也适合去做这件事。
综此两个考虑,荀贞因而建议让乐进去彭城调兵。
听得荀贞建议由乐进去办此事,刘备只得收了“再立功劳”的想法,笑道:“君侯思虑周详,薛礼虽犹有不甘之意,然以乐相之高才,调彭城兵必如反掌之易。”
许仲问乐进道:“文谦,此事便交给你吧?”
乐进说道:“谨奉君侯令。”
许仲沉吟稍顷,又说道:“文谦,我拨给你千人,从你入彭城,你看可够?”
乐进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马?将军今方至襄贲,正用兵时,我一兵一卒都不带,只带几个随从便是。”
“如玄德所说,薛礼现确仍有不甘之意。文谦,今去彭城,可不能大意啊!只带几个随从怎么行?”
“东有将军屯襄贲,西有孙河屯萧县,料我此去,定无碍也。”
见乐进坚持不带兵马,要把部队留给许仲围击襄贲,许仲劝说不了,也只得听他的。
当日做了些准备,次日一早,乐进便带了四五骑,离开营地,往西北行,朝彭城而去。
襄贲离彭城境约有六十里,入了彭城地界之后,当先是傅阳、武原两县,此两县都紧邻着彭城与东海郡的接壤处,特别是武原县,更是处在彭城、东海和下邳三郡的交界处。
——彭城、东海、下邳三个郡国是相邻的,东海在北边,彭城与下邳俱在东海之南,而一西一东,彭城在西,下邳在东。
驰行一日,入暮时分,乐进便到了武原县外。
荀贞和陶谦已交战近月,下邳和东海都临着彭城,薛礼此前虽然没有出兵参与到战事中,但为了免受波及,避免乱兵入境,另外也是担忧荀贞和陶谦会突然袭击,强入彭城,所以彭城郡延边的诸县俱戒备森严,还没有看到武原的县城,乐进等就被路边的一个亭长拦下了。
荀贞也是当过亭长的,乐进正是在荀贞当亭长时与荀贞结识的,所以而今乐进虽已是“下邳相”,但对这个恪守本职的亭长却是没有什么傲慢之态,和颜悦色地与他对话。
这亭长警觉地打量乐进和他的从骑,问道:“汝等何人?从何处来?可有传符?”
也难怪这亭长警觉,乐进还好,黑衣高冠,腰佩长剑,像是个士人的打扮,可他身后的那几个从骑俱披甲带刀,持铁矛,有两个的坐骑鞍侧还携着弓弩,一看就不是“良民”,并且他们又是从东北边来,那里不远处便正是与东海郡交界的所在,东海现在可是正在打仗。
见这个亭长十足警惕,又见边儿上的求盗和几个亭卒也都是按刀戒备,乐进笑道:“符却没有,传也没有,只有一道公文,是给你们郡守的。”
传符,是通关或过境时的信物。通常来说,符主要用於军事方面,类如虎符,便是符的一种,而传则多为吏、民所用,当吏、民因为公事或者私事而需要去别的郡、县时,就要先在本地的县寺申请“传”,把个人的相貌、身份和出行的目的等写在其上,然后才能在各地通行。
按理说,乐进此入彭城是为了调薛礼的兵,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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