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即按之前的安排,令两个队率带领本部的大部分人马为主力,又令水贼分出人马五百,由两个水贼头领带着为辅助,悉上城头,夺取城墙,又令剑客、内应们和余下的水贼分去县中各处,一来清剿各处的守卒,再则控制地方,分派完毕,他自引步骑十余人径奔城北。
他这却是要深入敌营,袭杀敌将!
但凡守城之军,多会把兵马主要布置在三个地方,一个是城头,这是直接担负守城任务的,
一个是城中军营,这是轮值休息的后备队,所谓“守城先守野”,再一个就是当兵力充沛时,还会在城外布些人马,这是为了能使之与城中成犄角势,呼应相守。
此外,还会在城中的仓库、诸里、街亭、路口和城中的高处等地也布置些人马,这是为了守卫物资,同时弹压城中百姓,维护城内治安,以防有人作乱。
徐县的守将本是在城外设了一营的,但前些时,笮融调走了一部分他的兵马,一些改派去巡防淮水,另一些则改驻淮陵等淮南诸县,以图加强淮南的守御,所以,他手头上的兵力顿便有些不足,因就把城外的营给撤掉了。
也就是说,他现下的兵马主要分布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城楼、城墙上,一个便是城北军营。
他那军营中虽不知有多少兵马,但总归不会少於数百,关羽只带了十余步骑就要去冲营,立时使那些剑客、内应、水贼等等,无不惊诧,而被他点名要从他冲营的那十余步骑却皆面色如常,毫无吃惊,又或惧怕的样子,——这自是因他们知关羽之能,并本身亦是勇士之故。
那些水贼们见果如关羽所料,虽是白天攻城,却也顺利入了城中,此时虽是惊诧,倒也不敢口出劝言,陶曼却是想劝说两句,毕竟而今城门既下,已有六成胜算在我,关羽身为主将,似无需冒险涉危,万一他因为“冒进”而战死,实在得不偿失。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关羽即已拍马而去。
无奈之下,陶曼只得奉他军令,与剑客、内应们分杀去县中各处。
其余的军吏、水贼也各按令行事。
此刻县中已是混乱一团,火起多处,黑烟腾腾,到处是叫嚷哭喊之声,一些青壮百姓各持武器,守在各自的里门内,以求自卫,更多的百姓畏藏家中,心惊胆战地不敢露头。
突上城头的军吏、水贼与城头守卒刀枪交战,往城中各处杀去的剑客、内应、水贼则与不时碰上的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县中各地守卒接战,而那袭杀县寺的曲军侯则已到县寺外,与县寺的守卒、县吏们展开了厮杀。
群民惶乱,战火处处。
关羽扑向县北,却扑了个空。
却原来是那城中守将在接到城中大乱后,立刻整队出营,往城南支援了。
关羽不是本地人,走岔了路,和这守将失之交臂。
从被守将留在城北营中的老卒口中问出守将的去向,关羽二话不说,打马转走,即又回头往城南去。这回他走对了路,循着那守将去的街路,走未及太远,遥遥就望见前方人头簇簇,喊杀声盈耳,远观旗号,乃是一支水贼与那城中守将碰上了。
关羽驰马奔至近处,他骑在马上,视线能够越过前边的守卒队伍,看到两军接战的地方。
见有一披重甲之将,冲杀在守卒的最前,徒步奔杀,呼喝不绝,左矛右刀,远则矛扫,近则刀斫,势极猛武,所向披靡,约百余人的水贼无一人可挡他一合。
水贼中有人带弓矢的,从后方射箭,然那敌将身上的铠甲既厚且坚,却是大多的箭矢都不能射透,便纵有射透的,也只是箭镞稍入甲内,造不成杀伤。
关羽心道:“闻那水寇头领说,徐县守将‘以勇知名’,想来这当先冲阵的敌将便是此人了。”见水贼已经不支,节节败退,大约很快就会溃败,遂吩咐左右,“且呼那敌将!”
有从卒问道:“可是呼他来战么?”
“观彼鼠辈,焉值我与战?叫他回首便是。”
十余步骑便齐齐大呼:“前头敌将,可敢回头来看?”
一边呼喊着,这十余步骑一边杀入前边守卒的后阵,他们是从后袭杀,又都是勇士,立刻便突进无前。守卒后阵一乱,前头的那个敌将便是没听见呼声,也不由停下脚步,回头观视。
他刚一扭身回头,迎面就见一道黑影呼啸而至,还没反应过来,胸前便受到猛烈的冲击,紧接着,随着冲击之力,大步地踉跄后退,直退了十余步远,撞入水贼阵中,又接连撞到了七八个水贼,这才止住退势,他以矛支地,勉强站住,低头去看,看到胸前多了半截的矛身。
这铁矛正是数十步外的关羽所掷,不但越过守卒的阵伍,击中了这个敌将的胸口,穿过前后两层甲,透体而出,并且还把这个敌将带得退了那么远,一掷之威,乃至於此!
这个敌将这时才感到疼痛,抬头看向铁矛的来处,视野已然模糊,只隐约看到了一个骑在马上的人影,随即便口喷出几大口鲜血,颓然倒地。
这敌将一倒,那些守卒先是茫然片刻,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顿时尽皆胆颤,一个个魂飞魄散,有的呆立原地,不知所措,有的转身想逃,却前后有敌,无路可逃,遂丢下兵器,拜倒求饶。
那百余水贼俱皆骇然,望着关羽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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