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道:“中尉英明强干,部曲熊罴之士,固然是将明卒勇,然却惜均非本郡人,要想尽早击本郡之贼,却非得有本郡之能人杰士为辅助不可。吾郡才士辈出,荣愿为中尉择其优良。”
这是要给荀贞推荐人才。荀贞说道:“君请言之。”
“易阳程嘉,荣之友也,荣素知其能。此人明达干练、磊落奇才,可以用之。”
“可是字君昌的那位程君么?”
“正是。”
“我听府中史佐说过此人姓名,说此人有奇谋,久yu相见,苦无人引荐耳。今得君引荐,我当立刻遣人辟此君为我门下掾。”
“中丘卢广,荣之妹婿,坚强雄毅,久任郡兵曹,熟知郡兵曹与郡兵事,亦可用之。”
昨天在刘衡的车上,荀贞就听邯郸相提过卢广,今又闻邯郸荣举荐,乃说道:“君妹婿之名,我昨ri闻君父提及过,今又闻君举荐,此人定有大才。我听君父说,他现在郡兵曹为吏?”
“是,卢广现为郡兵曹史。”
“我当请他来见。”
“何须请!中尉掌武职,卢广在郡兵曹,正归中尉统辖,一个命令将之召来即可。”
“中尉掌武职”这五个字说来是不错,但郡兵曹是相府里的一个曹,是归国相刘衡管的,荀贞却也不能一个命令把卢广召来。当下,荀贞写了两道檄文,一道辟易阳县人程嘉为门下掾,一道则是写给国相刘衡,请他遣卢广过来一见。分别派人送出。
易阳远,国相府近。程嘉估计得过个一两天才能到,卢广没多久就来了。
……
卢广个头不高,身长七尺上下,眉浓眼大,观其年岁,约二十仈jiu。他个子虽不高,走起路来昂挺胸,虎虎生风,和邯郸荣并立一站,单只看外在的气质,两人有几分相似。
荀贞心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单只看外表举止,这邯郸荣与卢广俱为刚强之人啊。”
就如邯郸荣所说,现在赵国境内多贼,正是多事之秋。於此时此刻,正用人之际,荀贞不怕手下人刚强,就怕手下人不刚强。当下,他请卢广入座。
说及正事前,先叙些闲话。
聊了几句,却才知这卢广不但是中丘冠族卢氏之子弟,而且多年前在缑氏山中师从过卢植。
荀贞笑道:“吾有一弟,姓刘名备,字玄德,涿郡人也,亦曾在缑氏山中师从过卢公。不知子公可与他相识?”子公,是卢广的字。
卢广不但走路、站姿与邯郸荣相像,嗓音也像,也是声音洪亮。
他略偏头想了一想,说道:“刘备?涿郡人?”
“对。”
‘时从卢师学经者甚众,广却与君弟不识。“
“公孙瓒,可认识么?”
“可是辽西令支的公孙伯珪么?”
“正是。”
“公孙氏乃辽西之望,伯珪之母虽贱,然此人美姿仪,大音声,文武材茂,却是个少见的英杰,广与他认识。”说到这里,卢广想起了一人,说道,“君适才所言之君弟可是大耳长臂么?”
“然也。”
“噢!那我与他见过几面,……,是了,还有一个叫刘德然的,与他同宗,他兄弟两人确也曾求学山中,不过并非卢师弟子,亦不知是否名入牒中。……,君弟是中山靖王之后?”
卢广的这几句话的感情se彩很强烈,先说刘备不是卢植的弟子,继又说不知刘备是否名入牒中,带有浓浓的轻视之意。
荀贞听出了他的轻视,不觉奇怪,心道:“怪哉,他说他与玄德只是见过几面,与玄德并不甚相识,却为何对玄德甚是轻蔑?又是说玄德并非卢植弟子,又是说不知玄德是否‘名入牒中’?就算玄德不是卢植的弟子,只是门生,却也不至於名不入牒中啊!”
“亲授业者为弟子,转相传授者为门生”。由老师亲自授业的是弟子,由弟子来教学业的是门生。卢广应该是由卢植亲自授业的,刘备不是。
“牒”,是当世私学里的一种学籍管理制度。大儒的弟子、门生很多,“其耆名高义开门授徒者,遍牒不下万人”,如光武、明帝年间的颍川鄢陵人张兴,“弟子自远而至者,著录且万人”,又如乐安临济人牟长,“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著录前后万人”,这么多的弟子门生,老师不可能全认识,所以将经生的年龄、籍贯、习经年数等消息编录成册,以便於管理与授学,这个“名册”就叫“牒”。通常来说,只要是求师於某师门下,弟子也好、门生也罢,都会录名牒中。当然,有时也会有遗漏,如先帝年间,蜀郡景毅之子景顾为李膺门徒就“未有录牒”,但这只是极少数之现象,卢广说不知刘备“是否名入牒中”,分明是带了极强的轻视。
荀贞心中纳闷,不形於se,笑问道:“君方才不是说不认识玄德么?却又怎知他是中山靖王之后?”
“当年在缑氏山中,学经之余,诸家子弟时有宴聚。每宴聚时,君弟常随侍公孙伯珪,我虽不记得他的名字,却记得他生具异像,好大言,每与人说话,常先自言他乃是中山靖王之苗裔。”卢广说到刘备“常先自言他乃是中山靖王之苗裔”时,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荀贞哑然,心道:“原来如此!”
卢广却是瞧不起刘备见人就先道自家出身。
刘备的家世不好,两汉至今四百年天下,宗室多不胜数,他虽是中山靖王之后,其家实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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