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我就是要这天下血流成河,我就是要你痛!”
“疯子!”
法阵之中的白子画已完全被魔气所压制,只要稍一运气便五内如焚痛楚难当。他知道若是再强行运功,一旦魔气入体自己这仙身就算是毁了。可是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南无月为祸六界?
还有杀阡陌……
白子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祭坛之上,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当年我为护苍生辜负了小骨,今日天下与你我要一并守护!
☆、宛梨城殇 血泪之盟
天边的暮色已经渐渐沉入雾海之中,长夜终将降临至这片广袤荒芜的大地。苍穹之上,黑色的鸟影拍打着翅膀盘旋不肯离去,仿佛厚重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宛梨城。
天河弱水的彼岸,魔罗优昙一夜盛放,红色的花海蜿蜒天际,仿佛一条流动的血河,隐隐昭示着不祥。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年轻的神官匍匐在神庙前的石阶上,在他的身后,无数幽兰色的魔灵如星海一般漂浮着,蔓延至无尽之处。
神庙石阶的最高处,古老的神祗转动着血红色的双瞳望向被黑夜吞噬的天空。他的面孔虽然犹如千万年前魔罗优昙第一次盛放时那般年轻俊美,可是他的心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老去。
“尊神,您真的要舍弃我们吗?”
神官跪倒在赤帝的脚边,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孔,颤抖着亲吻他的衣角。赤帝抬起那双冰冷苍白的手,温柔地抚过神官的面颊,若有若无地轻轻一叹。
这一声叹息仿佛惊动了天地,苍风呜咽,众生同泣,彼岸的魔罗优昙犹如血雨从天洒落。
魔罗优昙,千年花开,刹那芳华,魔皇赤帝生于花开之季,亦灭于花开之季,此为天命,终不可违。
赤帝望着压城而来的黑云,仿佛已从那云翳之中看到了自己命途的终点。神官知道他话中所指,眼中的悲色愈发深重。但是以他渺小的力量又如何左右得了神的命运?
“我会如您所愿,将‘封印’的钥匙分散至六界,可是这样一来,您……”
赤帝俯下身,牵起神官的手将他从石阶上扶起。夜幕已将整个宛梨城笼罩,微弱的灵光犹如萤火飘向天际。赤帝望着那些渐行渐远的灵光,血色的双瞳之中流光闪动,似是无声的悲痛。
然而无论有多少不舍,他都必须斩断身后的羁绊,因为他绝不能让那灭世的预言成真。
“你也离开吧。”
赤帝收回自己留恋的目光,毅然转身朝着神庙祭坛走去。神官知道一切已无可挽留,纵然如此,他一直在石阶前久久伫立,不肯离去。
泪珠从他眼眶之中滚落,未及落地便化作一道灵光飞入天际。神庙前那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赤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门之中。神道上的灯火骤然熄灭,整个宛梨城随着石门紧闭的那一声巨响,仿佛陷入了永恒的静默之中。
神官跪倒在石阶上,俯下身,久久地亲吻着冰冷坚硬的地面。
神尊,纵然千年,万年,我相信亦有重逢之日。
杀阡陌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既像是旁观者,可是又能够那么清晰地感觉到梦中之人的喜怒哀乐。梦里那个被唤作神尊的人,难道就是魔皇赤帝吗?难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正是昔日宛梨城崩毁前的情形?
在来的路上他曾经告诉过白子画,这座城是拥有记忆的,那么自己所看到的,难道是赤帝的记忆?
可是不等杀阡陌细想,那个梦境便已凋零,梦境就如同陷入黑暗的宛梨城一样在他眼前崩毁,等他的视线再度明亮起来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神庙穹顶上赤帝的雕像。
那个他曾在梦里见过一次却觉得熟悉万分的面孔。雕像上的赤帝双目紧闭,似在冥想,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嗜血凶残,反而从他宁静的笑容里能看出悲悯众生的仁慈。
这里难道是……
“白子画!你当真要把自己逼入魔道!”
原本杀阡陌的神智尚在真实与梦境的缝隙之中摇摆,可是南无月的这句话让他突然间惊醒过来。他循声看去,只见被困在法阵之中的白子画为了脱身已强行催动体内的真气,他罩门大开,而此地魔气最强,已渐渐侵入他的五脏六腑。杀阡陌看到他额上魔纹若隐若现,目光也不复清明,再这样下去他会仙身尽毁,坠入魔道的!
“白子画!”
杀阡陌这一声把正在僵持的白子画与南无月皆吸引过来。他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被困在结界之中,自是恼火不已,南无月见他要运功打开结界,冷笑道:“姐姐还是安心在结界里待着吧,免得我与白子画动手误伤了你。”
“笑话!”
杀阡陌对南无月的恨意不亚于当年的竹染,被他这样一激更是不能善罢甘休。况且白子画情况危急,以他的修为一旦入魔,就再难回头了!
可就在此时,神庙之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随之而来是一片刺目的白光,整个神庙在那声巨响之后剧烈颤动起来,束缚着杀阡陌的结界在一声咆哮的龙吟声后突然消失,但是那股突然闯入神庙的力量比之前的结界更有压迫之感。
这种熟悉感觉杀阡陌绝不会认错,这是烛龙之子钟鼓才有的神力!
“我说过你困不住我!”
灼眼的白光散去之后,钟鼓的身影从神庙外缓缓而入。待他走近之后杀阡陌才看到他的衣衫已被撕裂,那半张覆满龙鳞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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