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上所沾染的也都是血。
他顿时汗毛直立,但还是蹲下身去看那人。
“你,你是谁?”他问道。
“贺兰……”然而那人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5.初来乍到(五)
邱白晨借着油灯看那人的脸,看起来似乎并不穷凶极恶。他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逐渐微弱,也没换衣服,在给他做了紧急的止血之后,没有搬动他,直接去找了刘大夫。
刘大夫半夜被吵醒,有些不悦,但是邱白晨在他耳边说了大概的情况之后,他便收拾东西跟着邱白晨到了他家。
那威胁邱白晨的人,也就是贺兰豫之,躺在邱白晨家的院子里,浑身都是血,邱白晨衣服背后都被他的血迹沾染,现在还有些潮湿。刘大夫过来蹲下身看了看贺兰豫之的情况,给他清理了伤口,敷上止血的药包扎起来。
他的头和腿伤得最重,头上已经止了血,而腿骨已经骨折,差一点骨头就戳破了皮肉露出来。邱白晨转过头去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然而并没能排掉肺里的血腥味儿。
“去找木头来,要直的。”刘大夫给贺兰豫之的腿止了血,邱白晨去厢房拿了一根之前打家具剩下的木料给刘大夫,刘大夫让他拿着,将木条绑在贺兰豫之腿上,固定起来。
“他伤得很重,现在只是止了血,想要治愈需要一些贵重的药材,我那里有,你要救他吗?”林大夫也大概知道邱白晨的情况。
邱白晨正在清理血迹,听到林大夫的话,想都没想。
“救。”
毕竟是一条人命,邱白晨没犹豫,钱没有了还是可以赚的,人要是没有了那就真的没了。退一步说,即使这人刚才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醒过来还能把他怎么样。
刘大夫不置可否,回去配了药,半夜又过来,让邱白晨把药喂给了贺兰豫之。
“若是明天早上他醒了,那就是救活了,要是不醒的话,他头上受伤这么严重,可能会死,也可能醒不过来一直这么睡着。”刘大夫和邱白晨说清楚了情况,又叮嘱他要如何照顾贺兰豫之。
“大夫您回去睡吧,麻烦了。”邱白晨道,刘大夫又看了一眼贺兰豫之才回去,等他走了,邱白晨衣服脱了下来,在贺兰豫之住的厢房里面点起了火盆,把沾染血迹的衣服都烧掉了。之后又用水将院子里的血迹冲刷干净,等到都弄好了才睡觉,第二天也没去买灯笼,和旁人都说是他生了病。
早上邱白晨起来的时候去看了贺兰豫之,他还没醒过来,他将火盆撤了,屋子里干爽了很多,热度对于现在的贺兰豫之来说也合适。
等到吃过了早饭再过去,邱白晨就看到贺兰豫之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醒啦,把药吃了。”他把滤好的汤药端过来,贺兰豫之看着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满是戒备,邱白晨拿勺子喝了一口汤药,贺兰豫之才稍微放松些,接过邱白晨手里的碗,把药喝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脑子晕不晕?”邱白晨把空碗接下来,十分认真地问道。然而对方目光直直向前,并不理会他,也不说话,仿佛是雕像一般。
邱白晨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仍旧看着他,一副对方不说话他便不罢休的架势。他不嫌累,贺兰豫之也不懂,发了好久的呆,才回过神来。
“我是谁?”他问道,“我们认识么?”
他冷着一张脸,邱白晨看着他挑挑眉。
“不认识,昨天你好像说过你叫,贺南。”邱白晨回答,“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替你治病用了我几十两的银子,还完之前你就别想着走了。”
“银子我可以给你。”贺兰豫之听他这般说,就去摸钱袋,然而他的衣服是邱白晨换上的,根本就没有钱袋这种东西。
“你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你现在也忘了你是谁,不如就留下来帮我干活,我管吃住,要走的话,要么等你想起来自己是谁,要么就等你还完了钱。”邱白晨对着贺兰豫之也面无表情地说道。贺兰豫之的冷脸有点发红,似乎是怒了,然而他也不敢乱动,头上疼,腿又骨折,身上还有许多其他伤口,动一动都疼得很。
“大夫说了你这腿还要休养好几个月,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床,等到好了,我去找木匠给你打副拐杖。”邱白晨看着贺兰豫之又说,然后起身去把吃的端进来。
贺兰豫之看着邱白晨的背影,他刚醒过来本来脑子就一片混沌,突然有个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实烦人。他一直看着邱白晨,从他出去到他又进来,把饭菜放在屋里的小桌上,桌子推到床边。
“吃饭吧,你饿了吧。昨天晚上可是吓死我了,你身上都是血,现在有没有觉得脑子也很晕?回头我去买点菠菜给你炒了吃,补血的。”邱白晨很久都没有说话说得这么爽快了,就算是对方几乎没有言语上面的回应,但是在脸色和表情上都是有回应的。
邱白晨乐呵呵地看着贺兰豫之,他就是喜欢对方想要打死他但是又打不死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邱白晨孕期突然才有的小小恶趣味,正好被贺兰豫之赶上了。
“嗯。”贺兰豫之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嗯什么。邱白晨煮了粥,拿了一碟自己腌制的小咸菜,里面有萝卜叶之类的菜叶,都是他之前种的。
贺兰豫之端起碗,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粥,邱白晨看他开始吃东西了,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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