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春节的时候, 征求过阮玉的意见后,陈督把人带回家了一趟。
他平时回主宅的时间不多。主要还是因为和陈卓相看两厌。当儿子当到他这地步,估计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他们家人少。亲戚大多都是赵英那边的。也不是近亲,见过也就完事了。
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年饭的时候, 场面都冷冷清清的。
陈卓最近复健了不少,难得的能下床走两步了。
老太太在餐桌上念叨了好几次,“奶奶真高兴啊,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太高兴了……奶奶也马上有重孙可以抱了……”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老太太精神不济,给阮玉包了个红包,然后自己去屋里歇着了。
春节照例是要守岁的,客厅电视里放着春晚。保姆都回家过年了。于是客厅里满打满算就四个人了。要不是电视里足够热闹,那真是安静如鸡。
几个人相顾无言坐了会,赵英突然站了起来,对阮玉说道:“阮玉,跟我来一趟吧,我有东西给你。”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陈督和陈卓相对无言了。
隔了好久,陈卓说话了,声音哑的不行,曾经野心勃勃的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像年纪大了被迫离开狮群的雄狮一样可怜。
“今年业绩报表我看了,你做的还行。”
陈督回答的不卑不亢:“应该的。”
陈卓看了眼自己唯一的孩子,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又顿住了。
最后他闭上了眼,佯装起睡觉来。
他是一个商人,当然知道商人计较起来可以多冷漠。他也很少对陈督投入过什么父爱,既然父不慈,那也不用期待子孝。
他不是他的儿子,是他留在这个世间的继承者。继承的是他的心血,他的基因,他的意愿。
从来不是孩子选择父母,都是父母选择孩子,他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至少给了陈督力所能及的优渥生活。虽然陈督并不怎么想要。
等阮玉和赵英回来以后,父子两代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春晚都不想看了,各自带着自己老婆回房了。
陈督把门一关,忍不住问阮玉:“赵阿姨给你什么了?”
阮玉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块玉佩,然后在陈督面前晃了晃。
阮玉说:“玉佩,说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他第一次陈督的时候,赵英可没给过这个东西。
不过赵英也说了:“别怪我第一次没给你。这东西从来都不是我在保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是陈卓前几天,知道你们要回来,才给我的。”
她的神情平静又落魄,“我以前倒是隐约知道有这老物件,不过以为他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已经拿去当掉了。”
这算起来,说是陈家的传家宝,其实也算是陈督生父的遗物了。
她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也没从她的丈夫那里得到过爱情。充其量只是一个供他打破自身阶级的跳板。
大概在之前,阮玉在陈卓的眼里,也只是为他儿子准备的跳板。
“老坑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主要是寓意好,雕工也漂亮,以后……”赵英的视线扫过了阮玉的肚子,“给你媳妇吧。”
阮玉接了过去。
赵英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这把年纪了,也不想谈什么爱不爱的了,日子能过就行了。不过,阮玉啊,你还年轻,钱多钱少都是虚的,如果不喜欢,就千万别凑活过了。世界上好的人太多了……”
阮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姨,我对您了解不多,长辈的事我本来也不该管的。但是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也不用委屈自己。”
如果再早个一年半载的话,阮玉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毕竟他从来都是委曲求全过下来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见过不一样的风景了。
……
……
陈督从阮玉手里接过玉佩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想了半天,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被他生父抱在怀里的时候,抓着自己父亲脖子上的挂件玩过。
陈督低下了头,给他系在脖子上了。玉佩上雕刻的是麒麟和祥云,有福气,保平安。
他一边系,一边还小声哔哔说:“这算什么传家宝,我明明才是我们老陈家的传家宝。”
丢人现眼,现世宝还差不多。
阮玉在心里想着,忍不住笑了笑。
过了春节,转眼又到了该回去上班的日子了。
然后,一转眼,就立夏了。
预产期就在这周。陈督也请了假,开始跟着陪床。
单人病房。陈督之前还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去国外生,但是被阮玉拒绝了。
护工也请好了。月嫂也找好了。现在就等阮旭蹦出来了。
陈督坐立难安,愁的饭都吃不下。
恨不得能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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