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你的包里为何有针线?”
“因为衣衫是会破的。”
姬任好按着额头道:“我知道,但你买的时间真巧。”
“柳镇的最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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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和纸?你带这个做什么?”
“阳卞城的质量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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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什么?”
“陀螺。”
“你为何会买陀螺?”
“顺便给山下小二妞带的。”
如此数番,姬任好已经抽搐的说不出话了。瑄分尘叹一声,缓缓走过来,道:“你应该庆幸的,我之所以能走到这里,是因为掉下来时还带了两三个春香镇最大的烧饼……”
姬任好没忍住,喷了。
好歹他里面还有个火折子。
翻翻拣拣,忽见更下的坡上落着一张纸片,道:“那是什么?”
起身要去拣,瑄分尘心中忽然警铃大作,袖子一翻一卷,纸片背到身后,四望道:“什么?哪里有什么?”
姬任好瞥了他两眼:“瑄隐者也有不敢见人之事?”
瑄分尘买那张画本是为取笑他,此刻地点时间气氛全不对,心中也有丝别样,竟不想让他看了,道:“莫非姬大阁主家事可以披露天下?瑄某自叹不如,自叹不如。”
“披露天下不可,露给你看……”
倘若瑄分尘肯看,他倒是一千一百万个高兴。
姬任好起身走下坡,沿池边过去。他的簪子跌在那了,虽光芒极暗,但有胜于无。踩着坚硬岩石弯下腰,动作忽然顿住。
银玉簪安静的躺着,微弱珠光旁,一只骷髅头张着黑洞洞的眼窝看他,下颔骨脱了一半,就这样咧着。
站在他身后的瑄分尘,也沉寂了下来。
过了半晌,隐者转了下头,道:“他的身体在那边。”
骷髅头后一米左右,一些散碎的肋骨和大腿骨摊着。姬任好拾起发簪,淡淡道:“他死后,必然被碰触过。”
“在这里。”
素衣人影沿着池边走过去,在一处停下来。
那里也趴伏着一具尸骨,是完整的,衣衫还没烂尽,头冲着池子,右手骨则全力前伸。这个洞穴比先那个还要大,中心是一个池子,一圈又分布了三四个黑黝黝洞口,看这具尸骨爬行的痕迹,是从第一个洞里出来,经过那具散乱骷髅,随后死在水边。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瑄分尘忽然轻笑了声,道:“好个埋骨之所……”
嘴忽然被捂住了。
姬任好的手掌是保养出的轻滑,微凉的触在唇上。一时他竟想到,他死了无甚,对方若死在这里,才是一朝红颜作白骨,花钿委地无人收。
抓住手腕,十指交缠一起。
“咱们开始找路罢。”
姬任好颔首,忽然道:“等等。”
“拿你的纸笔来。”
就着池水磨墨,抬笔就纸,画出墨线来:“我方才从那边走来,见极多岔路,在纸上画出,才不会错乱,你从哪边来?”
两人将路径画一遍,墨线是走过的路,小圈是未知的洞口,乍一看密密麻麻足有十几个。姬任好望向坡上,道:“此处似是洞窟中心,我来的方向是岔路末端,而且十分干燥。那里还有四处洞口,不知通往何方。”
“那处有风么?”
姬任好沉吟道:“死气沉沉,风倒是没有。”
“而且没有耗子。”
瑄分尘轻咳一声,道:“无水无风,也无活物,这种地方恐怕不会有出口。上面那横插的洞窟我走过,不用去了。而下面这四个洞穴,那尸骨从第一个爬出,估计也是条死路。”
姬任好挑眉:“我一贯不容易相信别人。”
瑄分尘笑道:“包括死人……我知道,不过先将其他路走一遍,也没错罢。”
图晾干了,将其折好。
“拿火折子来。”
火光一闪,盖过星般珠辉,洞内顿时亮了起来,姬任好入了第二个洞,走了两丈左右,停下来看着手中火。青烟一缕,渐渐飘歪了方向。
“这里有风。”
姬任好一个个洞试过,第四个洞丝毫无风,第三个洞火偏的最猛。他想了一想,道:“分尘,不如你留在此处,由我一探……”
“不可,地底岔路太多,恐有走散之虞。”
姬任好忖的是瑄分尘气力未全,再消耗恐怕支撑不住,他愿意用血供他,但又能供得几次?想了一会,回身打开那个小包,道:“这样罢,这线一头你拿着,一头拴在我身上,一旦线到尽头,我便回来,若有危险,就拉线唤你如何?”
掂着那棉线,十分结实,忽然想笑,这大概也得托那人眼光的福罢?
棉线是红色的。
姬任好特意拴在了手腕上,心想,就冲着线的颜色,他也该平安的回来。
想了想,带上火折子,将珠簪留给了隐者,他踏入无尽的黑暗。
手指触着洞壁,凭着感觉与过人的耳力前行,火折子有烧尽的一刻,自然不能一直点。只是到了又有岔路时,便点着来试风,哪边通风,便向哪边。
一个时辰渐渐过去,却觉地势渐低,脚下愈发不平。
姬任好微皱眉,晃亮了火折子。洞还没到尽头,而且越走越小,黑幽幽的,许多钟乳映出鬼魅一般的影子。这一路过来,也没有任何活物,死寂死寂的。
看了眼腕上的红线,忽然想笑,线头在他手上,线团却在瑄分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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