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庄园中,大大小小分布着二十几个小院子,还有正门的大堂屋,分布各处的书院和议事厅。离出事过了十天,尸体已经装殓,便停灵在大堂中,接受每日吊唁。
瑄姬二人轻功皆是绝顶,是不错的。若说瑄分尘飘然若仙,姬任好此刻,便行如鬼魅。该穿便穿,该闪则闪,腾挪转移,瞬忽即逝,他从几人侧边过去,那几人竟啥也看不见,继续说自己的话儿。
轻轻停步。
走廊上挂着大片的白绸,一条条牵起。灯笼也换成了白色,晃着惨色的光。堂中隐隐有人恸哭,一声一声,嗓子却十分干哑,也不知是不是哭了太久。
手掌按上菱格,轻轻一震,内里的木栓便跳开。推开一道缝往里面瞥去,透过灵幔,黑漆棺材停在堂前,带着沉沉的阴气。两个女子跪在棺材前,一个在哭,一个在烧纸,但都只有十几岁模样,定没有寒夫人。
只一推,木门应声而开。女子抬起头来,长袖一挥,两人便昏了过去。烧纸女子面前是火盆,眼看砸出响动,一只手蓦然伸出,托住了。
将人放下地,姬任好挥袖合门。
抬掌按上棺盖,缓缓上提。这棺是用上好楠木所制,扣如金玉,十分沉重。棺盖在吸力中轻微抖起来,越抖越厉害,敲出响声。忽然几个木楔子弹出,砸在地上。他手上一轻,毫不费力将盖挪开。
露出棺中尸体。
天气寒冷,不曾腐烂。能看出是一位短须老人,面容宽短,有两分彪悍。姬任好垂目,长指点在寿衣腹部,渐渐上移。
一直移到胸口,忽然停了。
些许碎须落在衣襟,由于很短,极不明显。
拈起在指间,撮了撮,弹落下去。一只手掐住尸体下颔,扳正了面容。除了双眼紧闭,表情十分端正,没有痛苦之意。
嗯……
手指抚摸到颔边,忽然用力搓了搓。抬起头扫一圈,从案前拿了杯茶,一沾水,在搓处抹了一片。过了半柱香,皮肤以一条分界线,竟显出两种白色来。
果然……尽管面具粘的再牢,再看不出端倪,用水一泡,毕竟材质与皮肤不同的。
甩回杯子,姬任好一推,将棺盖合上。一切弄回原位,闪身出大堂,向主屋遁去。
此时已是子时,所有灯都熄了,只有主屋中一点不灭。听得里有人声,他潜到厅后,渐渐接近侧门,靠墙而立。
“咳咳……你先去罢,家中遭此大难,又有外人来袭,咳咳……”
妇人声音略显苍老,似患有肺病,一下一下的咳着。
“属下谨尊夫人指令,必定擒回八爪神偷,替老爷报仇,替寒家解危!夫人还请节哀,别伤了身子。”
“那便好,咳……我一个妇道人家,要多瞻仰你们了,雪参那劳什子,不要也罢!咳……”
堂下人行礼,随即退下了,妇人又低咳了几声,姬任好听她站起身,向这边走来,瞬间一闪,翻上了屋檐,躲在匾后。
紧裹貂皮大裘的背影走出来,缓缓走进院后住房,灯亮起来一会,又熄了。
姬任好转到房侧,将窗纸捅了个小洞,往里一瞅,黑暗中透着安静,并无一人。伸手震断窗栓,翻了进去。
珠帘之后,便是卧室。轻轻握住道道垂珠,侧身进入。房中除了书架与书桌,就是一架屏风,屏风侧是一张八宝檀木大床,布帘遮的密不透风。
侧耳倾听一会,他忽然掀开了帘子。床上锦被滚开,却毫无人影。这房间内居然没有一个人!
背后一阵凉风轻吹,浸入脖颈。
姬任好回头,见震断的窗开了一线,风便从那透入。他将窗关紧,在屋中仔细的搜寻起来。从床一直看到书桌,又从书桌摸到书架。手探入一排书之后,细细推敲,忽然一顿。
那一排十本书,都是连起的。
试着推敲,拉拔,一转动,书架轧轧一响,忽然两边分开。墙上居然现出一扇门来。他沉思着,长指按在上面,却有些犹豫。
忽然门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姬任好长眉一抬,猛的将书架推回原位,旋身闪到了屏风后面。仅差一瞬,书架再次滑开。
“他们都不知道么?”
一个老年低沉的嗓音响起。
随后是妇人的声音:“你的小儿子不知道,其他几人,都知道的。”
老人嘿嘿笑了几声,道:“很好,很好,东西收好了么?”
“收在密室里了,你准备躲多久?”
“避过风头再说,这段时间不能出现了,那姬任好来过么?”
妇人淡淡道:“你‘死’那天,他来过,后面就不曾,我怀疑再过两三天,肯定要来吊唁的。”
“我死之事,别人不论,他必定要怀疑,你看顾好别出岔子。”
妇人道:“我知道,假雪参也准备好了,等杀了八爪神偷,就把东西扔出去。今日太晚,歇息吧。”
姬任好与两人仅隔一道屏风,由于没有灯火,连影子也没有。听脚步声转来,他轻轻退了一步,蹑足一转,同时绕到了屏风另一面。双方刚好换了个位置。正想离开,忽然妇人惊道:“我的床似乎被动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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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画的非常好~~~~~~~`gt;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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