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柳叹了口气,在人们还在为生存而忙碌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他回到家里,赵正则已经把竹子拉了回来,正在劈开成细竹篾。这个事儿他帮不上忙,便从屋里提了些水出来,把一垄空菜地浇湿,然后一行一行地用锄头挖出浅浅的沟,把韭菜根放进去,再覆上土。
做完了这些,他就蹲在一旁看赵正则手上的动作。没一会儿就觉得这种弯弯绕绕太难了,自己压根学不来。
“阿正,你知道上祭节快到了麽?”过几天他也要回去扫祭,张小柳随口问道。毕竟又不是中秋过年什么有好吃好玩的节日,还真不指望一个孩子能记住。
出乎意料的是赵正则也嗯了一声。
“你记得也不提醒我,我都给忘了。要不是草儿么么提起,到时候什么都没准备可就丢脸了。”张小柳半抱怨道。
“对不起。”赵正则的头更低了。
“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张小柳还在心里合计着一次赶集怎么把东西买齐,看到他的头快弯成九十度了,有些无奈:“以前上祭节的时候,你们家都是怎么弄的?”
参照惯例最重要了。
“以前我爹都是给大伯家两百文钱,大伯么负责买东西。后来只有我一个人,就是跟着他们去的。”
他大伯既是长子,主持这事也在理。要用的种种物件,两百文钱也差不多了,他家倒不用添多少进去。
“那今年还一样,给他们两百文钱,再买些香烛鞭炮过去吧!”关于扫祭的种种事儿他们肯定不如他大伯熟悉,而且血缘关系这样亲近,分开倒不太好看。至于带上香烛等物,一来是让赵正则对他爹爹么么尽尽心意,二来也是怕他大伯么置办得太小气了。
“我是不是花太多钱了?”赵正则有些不安。他来这里还没干什么活,吃得多又是裁新衣,现在要去扫祭爹爹么么也要花掉不少钱。若是别的地方给自己用钱,他肯定回绝了。但是爹爹么么呀,想起往年大伯么去到爹爹么么的坟上就匆匆要走就伤心,他们坟头的杂草都只有他一个人清理。他年纪虽不大,也知道如果没有那方圆的铜板给出去,大伯么的脸色会更难看。
张小柳还在合计着这次得花掉多少钱,看到他忐忑不安的神情,又不得不先劝这个固执的孩子。
“阿正,我说过多少遍,自从你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现在虽然花些钱,但是才刚开始对不对?你也没计较只有你干的活儿多。你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莫非是想长大些就要抛下我们不成?”
赵正则忙摇头。
“这就对了。你多吃多做,因为你要照看我们啊!现在花的钱都是必要支出,等我们每季都有粮食收,才不用花钱去买。何况,我们不是得了好大一笔钱吗?”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前赵正则耳朵边说的。
赵正则觉得耳朵痒痒的,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张小柳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他的目标之一是把赵正则的观念导正,让他能够机灵、自信些。若是他畏畏缩缩像个包子,只靠自己怎么把两个弟弟拉扯大?在他心中,年纪稍大些的赵正则还是个盟友,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当赵正则把两个笼子编好时,赶集的日子也到了。考虑到要买的东西太多,张小柳还是带着赵正则一起赶集了。
到了集市上,张小柳先去布店买了一匹布,才转战杂货店买了上祭节要用的烧酒、糯米面粉,又捎上香烛、冥纸等物,一一检查确认无误,才放下心来。
这次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买小鸡,两人又直奔市场。集市上出售小鸡的摊位可不多见,毕竟鸡仔的价钱只比鸡蛋贵一点点,却要花上许多时间,一般农家孵了小鸡也是留着自养的。
不过少虽少,到底还是有的。张小柳细心找了许久,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挺大的摊位,摊主是个中年么么,公鸡小鸡都尽有卖。
因为临近上祭节,公鸡的价钱不出意料地比张小柳事先打听的贵了五六文钱。但这是拜祭时要用的,他也只能二话不说的买了,又另外抓了十五只小鸡仔。
这么一算,带来的一两银子又只剩一百多文钱了。这里许多人家公鸡自己早早养着备用,烧酒也是自家冬天里酿的,花的钱倒不像他们厉害。张小柳不由得磨拳擦掌,立志要在一年内把这些都跟上来。都说普通乡下人家一年的花销只二两银子就够了,那肯定是家里自供自足,只在年节时候才买些东西才能够用。
☆、上祭
赶集日两天以后就是上祭节,路上已经到处可以看到人家提着柏树根回家,井边也压着不少泡着井水的糯米,这些都是上祭节必备的。
上祭节前一天傍晚,张小柳也带着小麦来到山脚下,找到几棵柏树剪了些根须,带回家里用红线扎起来,挂在门檐下。又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再找出来看了一遍,才放心地去睡觉。
这里的习惯是上山烧纸要趁早,越早说明对这件事越重视,阴世等着后人来拜祭的人也越高兴。但是却不能是清早上山,必须是在吃完早饭到吃午饭前这个时间段。
虽然如此,这天张小柳还是比平日更早起了床,给自己和两个弟弟拿好替换的衣服,然后烧水杀鸡。
时间上要赶早,可是要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能少,尤其是他年纪小身薄力弱,做什么都更费劲些。公鸡要宰杀干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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