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我说说你们的事儿呗?”
钟权:“我跟他……”
他开口才说了三个字,便倏然失声。
那些长长的回忆之中,一幕一幕,似俱在眼前,又恍如隔世,千万念头,满心怅然。
他想到两人围着炉火喝粥,那人念诗,自己在一旁取笑他,气得他满脸通红,自己忍俊不禁,上前去亲他。
他想到两人席地而坐,自己手把手教他查账,那人却故意犯错,惹得自己亲口去“罚”他。
他又想到两人曾经坐在一处,同看烟花,那人满脸别扭地将玉佩送到自己面前,自己笑着跟他说送给你最好……
钟权恍然,低声苦笑道:“赌书泼茶,只道寻常。”
苏宝贝一愣,顿时有些生气地嘀咕:“谁跟你赌书泼茶过了……”
面上有点生气,内心又有点欣喜,他侧着身,忽然感觉鼻梁上痒痒凉凉的,用手一擦,指腹竟已经沾湿了。
他怔了怔,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感染七日破的那个晚上,控制不住表情,转眼已是泪流满面。
钟权回过神来:“苏先生,不知道那块玉佩……”
苏宝贝心烦意乱:“不是说了我当时去小解了吗?不知道!”
钟权:……
***
说要睡觉,苏账房却失眠了。
钟权大病初愈,精力不济,倒是早早睡去,苏宝贝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白天钟权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心里跃跃欲试,有点想明天就把自己的身份给他挑明了,但想着才跟秦大夫说了那么有骨气的话呢,怎么能因为一两句甜言蜜语打退堂鼓?
两个念头在脑海里来回拉扯,折磨得他睡也睡不好,索性转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对面那人。
这大晚上乌漆抹黑的,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顶多能分辨出那人身上起伏的线条,可他还是那么兴致勃勃地,用手指顺着那干净利落的弧度,在空气里,一点点地描摹。
冷不防那人翻了个身,顿时把他惊得动也不敢动,生怕对方瞧见自己这副痴汉的模样,被吓着。
苏宝贝假寐了一会儿,发觉那边床上的动静一直没停过,他起身叫了一声钟公子,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才警觉起来,下床去看钟权是不是发病了。
钟权在床上躺着,睁大眼睛,满身是汗,迷迷糊糊不知在说些什么,苏宝贝担忧地抓着他的手,忽然想起那天自己发病的时候,最后的时候也是眼前各种幻觉,莫非这是七日破的后遗症状之一?
他正要喊小厮去请大夫,却不料钟权却顺势将他一扯,两人顿时滚在床上,抱成了个团儿。钟权满目深情望着他,口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还不断摩挲着他耳垂。
这下苏宝贝简直心猿意马极了!
毕竟谁也不能拒绝一个长得好看,自己又喜欢,还一直在深情呼唤自己名字的人吧!
唔,虽然这个人已经成了他的前夫。
怀中美人如此多娇,苏宝贝实在把持不住,索性一口亲了上去!
钟权:???
钟权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看到一张大脸正往自己这凑——
啪嗒一声,苏宝贝被一脚踹到床下。
苏宝贝:说好的往死里爱小爷呢?把小爷踹到床底下都不带喘气的!!
哦对了,他现在是苏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赌书泼茶,只道寻常。出自纳兰容若的“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著名悼亡词里的大名句。啥意思不解释了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翌日。
一觉醒来,忽然接触到耀眼晨光,顿时刺得他睁不开眼。
苏宝贝用手去挡阳光,迷糊中忽然想起钟权还病着,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要去关窗,却瞧见那人站在窗口,手里拄着拐杖,正在看风景。
钟权听见动静,转身看他,也没提昨晚的尴尬,只淡淡笑道:“苏先生起来了。”
苏宝贝悻悻道:“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你的病还没好,受不得……”
话才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终于清醒过来,何止是窗户,门也是半掩着的,整个房间许久都没这么透亮了,新鲜的草木气息从外边散发进来,让人心旷神怡。
“早上秦大夫来过,说我的病已经大好,我觉得光这么躺着也不利于恢复,就下床走走。”
苏宝贝看他笑得爽朗,心里嘀咕,屁,昨天秦斐还跟我说,过几天才能下床呢,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活动筋骨吧。
他心里这么腹诽着,嘴上却又不由自主地说:“你腿脚还不灵便吧,我陪你?”
钟权推辞道:“不必了。”
钟权借着阳光,可算看清楚这衣不解带照顾自己多日的苏先生。
明明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庞,声音沙哑低沉,跟那个人没一丁点儿相像,可昨晚自己却差点把对方当成替身给压到了床上,对其行那不轨之事。
也亏得苏先生大度,早上起来跟没事人似得跟自己说话,这会听见自己要下床走走,还热心要来帮忙。
他内心十分惭愧,温言道:“我已经听秦大夫说过了,苏先生能舍命救我,钟某感激不尽。如今我已好得差不多,苏先生连日劳累,可回去休息一番。”
钟权体谅他才说出这番话,但苏宝贝心里有鬼,听在耳里与逐客无异,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呆呆道:“你这是要赶我走?”
钟权一怔,忙道:“在下并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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