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任一盈正举着肉干给狗喂食,常瀚在一边坐着,摆碗筷。
狗在家里没栓狗链,常文恩吓得不敢动,常瀚叫他,看见他傻了似的站在原地,这才想起来似的回头对任一盈说:“盈盈,把狗关起来吧。”
任一盈说:“狗又不咬人,他还能怕狗怕一辈子吗?男孩子这么胆小哪能行,世界上只有咱们家有狗啊?”
这么说着,她招呼常文恩过来吃饭。
常文恩是绝对不敢过去的,他甚至觉得有一点腿软,可是任一盈招呼他,他不得不往那边走,常瀚还在说:“也对,锻炼锻炼就好了,宝贝过来坐着,狗不咬人的。”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吓得浑身都在抖,低着头,常瀚还没注意,可是没一会就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他回头看,愣住了,地上居然有一滩水。
常文恩回家里就换了短裤,这会裤子全都湿了,他脸憋的通红,动也不敢动,任一盈还在逗狗,听见声音才回头看,惊讶地哎了一声。
“你怎么尿裤子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狗爪子,狗叫了一声,常文恩又是浑身一抖,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呜地哭出声来。
常瀚赶紧抱着他去换裤子,任一盈啧了一声,把狗赶进了笼子里。
常文恩一直在哭,哭了快有一个小时,他眼睛都哭疼了,因为怕狗,也因为丢脸,常瀚和他说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狗不咬人,他知道,可他就是怕,听狗叫一声就要腿软,离的那么近,狗尾巴都扫到他的小腿了,他怎么可能不怕呢?任一盈怕虫子,他不怕,可他从来没拿虫子吓唬过任一盈啊。
他晚饭也没吃,一直在哭,何跃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常瀚下楼,地上的狼藉还没收拾,他动手收拾干净了,回头看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任一盈。
“你儿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任一盈头也不回,“这么大的男孩还能被狗吓得尿裤子,说出去让别人笑话死了。”
“你别这么说他,他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吗?算了吧,以后狗关好了。”
任一盈突然把遥控器摔在地上,“他怕狗我就要把狗关起来,我怀孕了我还养着呢!他比我肚子里这个还金贵吗?”
常瀚几乎是下意识地示弱,和她说别生气,任一盈还是生气,把狗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们在客厅跑着玩。
常文恩晚上饿了,下楼找东西吃,他没穿拖鞋,一双白生生的赤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冰箱的门,里面能直接喝的只有牛奶,可他不爱喝牛奶,找了找,还有半袋面包片,他捏了捏,都硬了,可是他实在饿,就垫着脚把面包片拿出来了。
有什么东西舔他的脚,呼哧呼哧地在他脚下喘气,他低头看,啊的一声把面包片扔在了地上,他叫的很响,任一盈听见了,穿着拖鞋走出来看,问他:“你干嘛呢?”
常文恩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了,可是他不敢动,狗也没有动,任一盈走过来,看见了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着狗说:“宝宝,过来。”
狗冲她跑过恩又吓得叫了一下,任一盈说:“有完没完了?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领着狗转身就要走,可狗不知道怎么的又冲了回来,常文恩吓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慌张地往一边跑,任一盈过来叫狗,可能是地太滑了,可能是常文恩撞了她一下,她摔倒在地,头磕在地砖上,发出一声响来。
常瀚出来开了灯的时候,就看见任一盈倒在地上,常文恩吓傻了似的站在一边。
十分钟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常文恩一个人了,狗还在客厅里,他不敢动,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砖蹲了一夜,他今天哭的太久,哭不出来眼泪,可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想哭过,手机在楼上,他也没办法给何跃打电话。
他觉得任一盈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被任一盈给弄死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常瀚才回了家,他看上去疲累不堪,看常文恩还蹲在地上,惊讶地给他拿了拖鞋,常文恩腿都麻了,缓了一会儿才缓回来。
他不敢问,常瀚主动和他说了,“阿姨没事,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事,但是这次真的很危险,孕妇是能随便摔的吗?你以后别太调皮了,听见了吗?”
常文恩没和他解释,昨天晚上自己确实是撞了任一盈一下,他解释不清楚的。
任一盈住院的这几天,常文恩都特别的紧张,他好像被狗吓坏了。
他去医院看过任一盈一次,何跃一家人也在,余春蜓偷偷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两个人站在医院的楼梯间里,四下无人,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哭着和余春蜓说是他撞的,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怕狗,任一盈把狗放在客厅里,他躲狗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余春蜓给他擦干净眼泪,抱着他哄了一会,又带他下楼给他买了个小雪人吃。
一个礼拜以后,任一盈出院了。
常文恩回了家,就看见任一盈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也很古怪,任一盈还主动给常文恩夹菜,常瀚脸色也不好,也给常文恩夹菜。
吃过了饭,任一盈推了推常瀚。
“宝贝,过来。”常瀚抱着常文恩,试探着和他商量,“你喜欢何跃哥哥家吗?”
常文恩点点头,常瀚又问:“那你去何跃哥哥家里住几个月好不好?”
做出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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