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说了。”老张是个管家,平日里发生在容家的所有事情,他总会事无巨细地向容庭报备。
他有些着急,不禁结巴地开口:“我、我没有偷......偷项链......真的,我真的、的没有偷......”看着容庭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他说话也愈发地小声,不由怯怯地低下了头,心底如同跌进了冰窖,一下子就凉透了。
显然,容庭是不相信他的。
过了良久,他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须臾,一只大手落在了他的脑袋上,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他闻到了那衣袖间传来熟悉的烟草味道,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睛。于是他开始拼命地眨眼,以来压制住那些不断上涌的异样情绪。
“你今年几岁了?”这里没有别人,容庭是在问自己。
“十五了......”他很快回答。
“十五岁了啊。”他意味深长地重复着,随后道:“那容家的规矩,你也是时候该知道了。以后,不要叫我‘叔叔’。”
这是一句不容反抗的命令,之前的容庭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好......”他轻轻应声。
容庭又抽了口烟,眼神微动,似乎回忆起了往事,开口道:“成珏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容家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他喷出一口烟雾,随后用手指碾灭了烟头,“好了,一切点到为止。去老张那儿领罚吧。”头顶上的那只手旋即离开了,只见容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走。顿时,他止不住慌乱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扯住了容庭的衣角。
容庭的脚步一顿,转回身看向他。
“我......我真的没偷项、项链,你......您要相信......信我......”他的话语中已经带有一丝哽咽,声音极低,已经变成了卑微的乞求。
他抬起头,却看见容庭的眉头皱在一起,眼神不悦地看着他捏着衣角的那只手——原本白皙的指尖沾上了早就干涸的血迹。
那个眼神,应当是嫌他脏吧。他想。
他灰溜溜地松开手,而容庭并没有理睬他,仅是抬起手抚平了刚刚被他捏出的那道褶皱,随后转身离开。
后来呢?
后来......
他蜷缩在地板上,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之后发生的事。
张叔带他来到顶楼中一间废弃已久的阁楼,慈眉善目地说了句,以后啊,要分得清何为规矩,何为身份,不然的话......就在这时,他停止了之后的话语,突然阴测测一笑,突然伸手将他推了进去。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扇门早已关上,任他如何拼命地拍打、叫喊,终是无人应答。
那时他才明白,之前容庭对他的种种好,都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的幻象。可他宁愿容庭起初便对他恶言相向,至少这样,他的内心会好受一点。
也不至于像当时这样伤心了。
而现在呢?
他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上身,想让自己尽可能地站起来。骤地,他喉头突然涌出一股腥甜,忍不住吐了出来。腿部肌肉在打着颤,手紧紧地攀附在某处栏杆上,这才勉强地稳住身形。
随后,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路空荡荡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出口。他有些费劲地抬起手,敲了敲门,也不管外面有人没人,哑声道:“你们......可以开门吗?”
“我知道......知道你们还在。”
“我、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事情要跟少、少爷讲......”
“时间紧、紧迫......后不后悔是......是你们的事......我——咳、咳咳......”话未说完,他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你想说什么?”
他听得头皮一紧,忍不住出声:“少爷?”
“你想说什么?”他刻意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我发烧了......想去、去医院......”
他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冷笑,问:“这件事情,就是你所谓的‘很重要’?”
他不禁苦笑:“对少爷来......来说......这件事......自......自然是无、无关紧要的......但是......对我来、来说——”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打开,光线大量地流泻进来,照得室内一片通明。他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下一秒,有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他意识有些混沌,只觉得那凉丝丝的温度让他感觉很舒服,于是他不由地蹭了蹭。然而,那双手很快地抽离。随后他的身体倒在了容庭的胸口,肩膀被他的手扶住,他还能听到他有些加快的心跳声。
成珏被容庭打横抱了起来。
前一刻,成珏尚有一丝清醒,而在这时,他的精神力已经透支,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开始不停地呓语。
“少爷......”
“嗯。”
“容叔叔......”
“嗯。”
“容庭!”
他突然叫了出来,似乎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容庭停下脚步,看着成珏眉头紧皱成一团的侧脸,不由地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听话。”
成珏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他说的这两个字,呢喃地应声,顿时眉头舒展了些,倏地又皱在一起,嗫嚅着:“别......别去医院......”
“为什么?”他耐心地问着。
“因为......”他似乎要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却没了声音。过了许久才再开口:“因为......太丢人了......别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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