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七章
不知为何,他明明已经向医院表明过他三天之后出院,可第二天他还是被转移了病房。不同于之前偏向狭隘的空间,这里偌大整洁,素白的窗帘后有一面落地玻璃,向外可以看见草绿的植被与湛蓝的天空。桌子放着一个赭色的花瓶,上面插着红蓝交织的玫瑰。
一起过来的还有两个护士,几乎是一刻不离地照看他,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打完点滴之后,他见着她们还不走,也不好意思主动催她们离开,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开始刷起了微博。他的微博账号如同一个僵尸号那样,仅仅是系统自动配给他的一串数字外加一个“手机用户”,他也懒得改名字,于是就这样用了三四年。
微博的热搜上经常出现一些娱乐新闻,他按着顺序点了下去,都是一些什么某影帝疑似出轨,什么c姓小鲜肉的新戏被勒令取消这种,故弄玄虚让观众猜谁是谁。他看得有些犯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变暗,窗外一尾树枝如同用黑色的笔触描绘的一幅工笔画,背景是普兰的天空,一弯明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恰如其分地“立”在枝桠之上,好像真的被它托住了那样。
护士们见他醒来,献宝似的走过去给他端出一盘盘色香俱佳的小菜,然后在床上帮他架起一张小桌子,好像要伺候着他吃饭。
成珏:“......”
看着这浩浩汤汤的阵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还是先走吧。”
护士面露难色,摇头道:“不行的,我们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吃饭。”
“......”他沉默了会儿,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
“因为......上面的人是这样说的。”
他眨眨眼,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吃完了这顿饭。
难得一日这么清闲,他本来想下床出去散会儿心,但考虑到自己身上伤势未愈,还是遗憾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他听见那两个护士同时叫了声:“院长。”
他抬起头,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不由地怔住,而之前的疑虑困惑也瞬间明朗起来。他脸上露出难得真实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老师。”
面前之人本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为后天保养得当,看上去仅四十不到的模样。他是成珏十二岁之前的家教老师,姓许,名付亭,在课余时间,亲自言传身教教他学医。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他说不定已经是一名医科大学的学生了。
许付亭点头,还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成珏,摘下眼镜,突然发出一声叹息。随后他将一叠资料递给成珏,说道:“你先看看吧。”
两天后。
不顾许付亭的劝阻,成珏便支着两根助行器暗自离开了医院。他叫了辆出租车,报上早就熟记于心的地址,然后便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司机是一个面相和善的胖大叔,瞧着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于是就想试图跟他闲聊几句,却被成珏敷衍的应答声生生堵住,因此便不再开口。一路无话。
车子开到附近开满玫瑰花的地方,他下了车,拄着助行器,行动艰难地走了过去。没过多久,他路过一个拐角时,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差点撞倒在地,所幸那人反应极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正想说声谢谢,抬头看向那人时,到嘴边的那两个字转而变成了“二少爷”。
容玦。
他皱起眉头上下地打量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适应,不禁低下了头。
片刻,容玦才开口:“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笑了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摔一跤能把腿摔骨折了?”他反问道。
他想了会儿,依照这位少爷的脾性,如果迟迟不给他答话,他会一直执拗地问下去。于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因为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山上?你去山上做什么?一个人去?怎么不叫上我?!”
最后一句问话问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心底想叫上你做什么,脸上还是依旧微笑着,正要开口时,本静谧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是跟着我去的。”
成珏刚转过身,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打横抱了起来。两根助行器登时掉落在地,并发出几阵刺耳的声响。
他觉得这个温暖坚固的怀抱来得有些虚无缥缈,不禁猛眨了下眼睛以分清梦境与否。眼前的事物依旧没有因为他眼睛的闭合而发生变化,他不禁有些困惑。
“哥。”容玦在容庭面前,如同敛去一身锋芒的刺猬,完全不见之前的乖张暴戾,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成珏也想这么问,他看着容庭线条明朗的侧脸。两日未见,他的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渣,这显得有些憔悴,然而气势不减:“看到你跟成珏在一起,就过来了。”
这句话让他心中思绪纷飞,跟、跟容玦在一起?他跟容玦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即便有,那也是仇人见仇人的关系。成珏越想越害怕,该不会是容庭误会了什么,难不成,又想把他关在小房间里禁闭?一想到那件事情,他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噤。
容庭立马察觉了他的不适,问:“很冷?”语气竟带上了几分关心,这下可好,把成珏弄得更为害怕,急忙摇了摇头。
“那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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