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到处宣扬通天河那大头鱼怪是佛家中人,日夜诵读佛经,开口闭口都是佛理?”
这话听来本没什么,可那鱼怪竟是猛地一蹬,挣扎起来,看着很是激动。
他瞧着孙悟空,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这人太阴,一点都没有佛家人的样子!”
孙悟空倒不在意。他瞥了那边唐三藏一眼,淡淡道,“比起某人,还算好了。”
他其实从未把自己当作佛门之徒,也本不想受那清规戒条束缚。
可那人望他皈依,他便也做出副皈依的样子。
毕竟这一路他为的,不过是护那人取经,放下心中执念。到时候功德成就,或许也便是他俩分道扬镳之时。
各走各的阳关路,各渡各的独木桥。他成他的佛,他过他的逍遥日子。
孙悟空敛下眼,不再想更多。
很多时候命运弄人。他们如今也不过走一步是一步罢了。
“……怎样,你到底化不化冰?”
他深吸一口气,挑眉看向鱼怪。
那鱼怪咬着唇,双目如同能喷出火来。“我化,化还不行吗!”
反正左右已是一场死局,这冰河的庇护再也无用。也省得那群出家人到处宣扬,败坏他的名声!
只见鱼怪恨恨地伸出手触及冰底,口中念着口诀,目色一变后神色绷紧,施尽全力大喝了声。而那掌中光束也在瞬间深入冰理自内碎开,一眨眼间便融了开去消失无形。
底下朱悟能叫眼睛一亮,叫喊着,“哎呀冰破了,快,快上去!”他拉着缚夷日手脚并划地向上游去,浮出水面后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感叹道,“终于能从那破地方出来了,一直在下面黑不溜秋的,老朱我这盛世美颜真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孙悟空听罢两眼上翻,抬手便给了他一个栗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说大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朱悟能一顿,随即恶作剧似的,捏起嗓子朝他盈盈一笑抛了个媚眼,“大师兄,我说的这不是实话嘛~”
孙悟空拂了拂一身的鸡皮疙瘩,甩甩头没再理他,扛着鱼怪便往对岸边游去。
那对岸的白龙马见冰化了,便翻作真身也扑腾着水花游了过来。
待众人全部抵达岸边后,天色已然近暮,薄辉晕染。
此时,缚夷日正在河滩上目不转睛地找寻回村的痕迹,那边孙悟空拍拍虚弱至极的鱼怪的脸,“哎,你可别昏过去,我们还有话要问你。”
鱼怪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
朱悟能收拾着行李嗤笑一声,“那还不是你先害我们?不过说起来……”他犹疑着瞧了那人一眼,“你害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鱼怪的目光落在唐三藏身上,倏而转了开去。
“自然是为了长生不老肉。”
“就这个?”
孙悟空皱着眉头似是不信。
那鱼怪凉凉呛了回去,“难不成我还是为了特地被你们抓住送死来?”
朱悟能摇头啧啧而叹,“瞧你这伶牙俐齿的,可真有大师兄当年的风范。”
说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轻晃着脑袋低笑了笑。
“不过……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啊……”
他的声音很低,最后一句几乎是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喃喃自语。
不料那唐三藏偏生耳尖,眼皮一跳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你们当年认识?”
“何止认识。”朱悟能起了坏心,挑眉挤眼,“我和大师兄那会儿可是好得勾肩搭背啊!”
唐三藏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他对孙悟空的往事所知甚少,只知他曾闹过东海,闹过地府,闹过天宫,是个极其难驯的主。
却不料他这几个徒弟……原来也是前尘认识的。
就在这时,河滩上的缚夷日忽然大声喊了起来,不住扬手,“我找着了,我找着了,你们快来看!”
众人互望一眼,纷纷走了过去。
“你们看天上,那是不是月亮?”
缚夷日朝着霞光铺叠的落日天空一指,神色隐隐激动,“咱们部落叫落月,意思就是月亮落下的时候。现在天还没黑透,但你们瞧那月亮隐隐约约的,看起来是不是刚好落在山巅之上?”
唐三藏眯着眼向远方遥遥一望,半黄半暗的天空上月亮隐淡如轻纱,可朦朦胧胧看着,确实是刚好落在他们一二里外的高山之上。
缚夷日屏住呼吸,“就是那儿了……跟着月亮挂山的方向走,便是我们的村子……”
他说着,几乎是魔怔般痴痴往那方向拔腿而去。
孙悟空瞧了瞧那处,神色微动扛起鱼怪跟了上去。
路上。
“哎,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
受了伤施了法,又被颠簸了大半路接近半死的鱼怪沉默着。最后极为简洁地吐露出口。
“我没有名字。”
孙悟空一愣,没想到是因为这样,这妖怪才不愿说名字。
“那你真身是什么?”
鱼怪沉又默了一会儿,“……金鱼。”
一旁跟他们并肩走的朱悟能听此,噗嗤笑了出来,“金鱼?!不是吧,我还第一次瞧见你这样灰不溜秋还大得跟山一样的金鱼啊!”
鱼怪恼了,两眉倒竖,“妖各有志,就不允许我特立独行?”
“好个有志。”寡言少语的沙悟净此时居然也应了话,点点头,“你觉悟超俗,其实本可不必靠害人为生。”
鱼怪脸色苍白却仍神情桀骜,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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