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说完结束语,莫之文正好坐下,他喝空了眼前的茶,尴尬地说:“你们没听吧?”
“听了,”程展心故意说,“青春,是----”
“停停停停!”莫之文跳起来打断他,“你不算!你环境音都能背出来。”
“一艘扬帆起航的船。”陆业征帮程展心说完了,“青春----”
莫之文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阿业你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让程展心说完?”陆业征说。
莫之文不跟他斗嘴了,拿了瓶红酒让服务生开:“今天都喝酒。”
他亲手给桌子上的朋友倒酒,倒到程展心那儿,程展心的杯子被陆业征按住了。
陆业征简单地说:“未成年。”
莫之文绕过了程展心,给他倒了一满杯。
莫之文开了酒禁,非常得意,敬了一圈长辈回来脸都红了,要大家吃完一块儿去唱歌。
程展心高三,周六要上课,陆业征看了看表,都九点了,便和程展心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家。
程展心和陆业征要送莫之文的礼物都在陆业征车里,陆业征走过去问莫之文要了车钥匙,下去放礼物。
莫之文看陆业征一走,就坐程展心边上去了。
“展心……”莫之文跟别人勾肩搭背惯了,喝了酒更没正形,趴在程展心背上歇力,“你一会儿真不去了啊?”
程展心侧着头,看莫之文把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头发蹭的他脸痒,觉得莫之文很可爱,就抿嘴笑着伸出食指轻轻按了一下莫之文的头顶:“嗯。”
莫之文抬头看着程展心,苦巴巴地说:“好吧,那下次再约。”
“小文,生日快乐,”程展心对他说,“你黑头发也很好看。”
“我花头发都好看,”莫之文按着他的肩把头撑起来,又趴回桌子上,看着程展心,问他,“不是让你别送礼物么。”
程展心停顿了几秒,才说:“只有一套书。”
程展心好不容易碰到对他这么好的人,虽然送不起很贵的礼物,可是送是一定要送的。
莫之文点点头,突然凑过去挑拨离间:“展心,我问你,我跟阿业你更喜欢谁?”
程展心没有获得思考和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陆业征回来了,单手就推开了莫之文的头,又把钥匙还莫之文,道:“生日快乐,我们走了。”
说罢就带着程展心下了楼。
进了电梯,程展心对陆业征道:“等一下要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陆业征看了他一眼,按了负一层,电梯动了,才随意地问程展心:“住我家不舒服?”
“也不能永远住你家啊。”程展心实话实说。
由奢入俭难,程展心上次在陆业征家住了一次就发高烧了,这次要是多住几晚,舒服惯了,对什么事的期待值都变高,可能就不会再有以前那么坚强了。
对于程展心来说,陆业征的温暖和照顾全是橱窗里借出来的奢侈品,总有一天要还回去的。
他和陆业征在一起待得越久,越要离不开他,可陆业征借给他的手和客房,哪里是他应得的。
程展心有些恍惚地给自己画了个大饼。
倘若哪天他从泥淖里爬出来,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一定要把陆业征约出来,干干净净地坐在陆业征对面,请他吃一餐饭。
虽不敢明明白白和陆业征讲心事,也好私自把这当做约会,了却自己一桩心愿。
程展心想得出神,电梯到了也不往外走,陆业征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程展心才跟着他出去。
“你回家不是也一个人住。”陆业征走在前面,发觉程展心走得慢,就停下来等了等他,又问,“你爸多久回家一次?”
程展心摇摇头道:“他不一定,不过我明天还要上课,那么早……”
“我送你去。”陆业征一口拒绝了。
程展心想了想,问陆业征:“你是不是担心齐穹再来找我啊?”
陆业征没说话,程展心就说:“他没这么空的,没事想不到我。”
他们到了陆业征的车边,酒店的代驾员站在边上,陆业征和程展心坐到后座去。
陆业征才开口道:“你这是不怕了?”
程展心被他噎了一下,小声说:“怕是怕,怕又没用。”
“为什么没用?”陆业征低声问程展心。
陆业征的声线很稳重,让程展心意识到这个人比他大了快两岁,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高二学弟。
陆业征不近不远地看着程展心,车内空间狭小,前面司机一声不响,后排就好像呼吸都交融了,陆业征很高大,肩宽腿长,让程展心觉得安全极了,想再贴近他一些,再汲取一点热度,但他偷偷靠近一些,又太紧张,要面红心跳。
过了一会儿,陆业征告诉程展心:“怕了告诉我,就有用了。”
第9章
在陆业征的坚持下,程展心当晚没能从陆业征家出去。
陆业征是这么说的:“今太晚了,明天再说。”
多住一晚就一晚吧,也不是大事儿,程展心就和他约定:“那我帮你做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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