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做饭菜,江睿看得出来,乐谣很高兴很开心。很快的,十二点之前,乐谣把最后一道菜摆上了桌子,然后他含泪拿出两个杯子洗好,倒上红葡萄酒,递给江睿一杯,自己则在对面坐下,轻声道:「陪我喝一杯吧。」
「嗯,干杯,为了我们更美好更幸福的未来。」江睿笑,举起杯子和乐谣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乐谣也饮尽杯中的酒,然后笑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年都要用这两个杯子喝葡萄酒,因为我不喜欢红酒,我就喜欢甜蜜蜜的葡萄酒。然后……你走了,这两年的除夕,我都是一个人过的,但我依然会在桌上摆两个杯子,倒满酒,然后吃完饭,就看着那满满的酒杯发呆,幻想着你坐在对面,将一杯酒都喝下去的情景……」
他说到这里,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连江睿也沈默了,伸出手握住乐谣放在桌子上的手,他认真的道:「谣谣,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有一个人喝酒的机会,以后每一年的除夕,肯定都有我陪着你喝完这一杯酒。」
「嗯,没错,现在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结束那种日子了。」乐谣擦去眼泪:「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吧,你也好久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了吧?说实话,现在忙起来就昏天黑地的,我都很少做饭了呢,来,尝尝这个西湖醋鱼,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吃完饭,下午两个人就窝在家里看电视。江睿搂着乐谣坐在那老旧的沙发上,一边摸着他黑亮的头发,一边道:「谣谣,这里过年后大概就要开始拆迁了,所以等过完这个年,咱们还是搬去别墅里住好不好?这里的大多数东西咱们也不扔掉,先寄放在别处,等到楼盖起来了,咱们就把这个位置的那套房子买下来,还按照现在的格局装修,等到咱们想怀旧的时候,就可以过来住一阵子……」
「嗯,这些都你安排吧,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都如同天堂。」乐谣是真心的这样想着,而且江睿这个提议也很符合他的心思。
晚上看了春节晚会,放了烟花爆竹,又做了某项很能让人兴奋的运动,一直到将近两点,两个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七点,乐谣就醒了,煮初一的饺子,然后两人都吃出了钱币糖果等祝福的东西,吃完饭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服给楼上楼下的一些老头老太太拜年,有几家生活困难的,乐谣还给她们发了一个大红包,这是他从手里宽裕后就会做的事情。
到上午将近十点,周围的住户总算拜完年了。于是乐谣拉着江睿,笑着道:「走吧,咱们去给老板拜年,现在他们肯定都在酒吧里呢,我的那些朋友都是孤身一人,自己租房子住的,所以一到大年初一,都会聚在酒吧里,我们以前也是和他们一起的,这两年你不在身边,大年初一我也和他们在一起。」
「那电视台的朋友们呢?」江睿有些不解,他以为乐谣和香琳何勇等人会更亲密一些。
「他们都有各自的家人啊,所以初三之前,我们除了互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拜年之外,都是不在一起的。」一边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那个长长的小巷子里。
江睿忽然站定了脚步,呆呆的望着某一个地方。因为他和乐谣唯一没开车的那一次,是半途去了酒吧,后来又在酒吧睡下了,之后乐谣赶时间,江睿就总是开车接送他,所以这条小巷他还从没和乐谣一起走过。
「怎么了?」乐谣看着江睿,就见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高墙,墙头上有一株桃树探出一枝树杈来。
「谣谣,我是不是在那里……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江睿指着那面墙,一只手抚住额头,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的看着那里。
「不好的事情?」乐谣疑惑的问,旋即就想起来,是了,这不正是自己和江睿初遇的地方吗?他还没意识到江睿可能是要恢复记忆,就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是啊,你就是在那里把我兜里的钱都抢走了,然后……然后抢了钱还不算,还威胁我带你回家,把我……把我给……那个什么了……」
他说不出口强暴两个字,但他知道江睿一定可以听懂。
「没错,是……我……我觉得我慢慢的回想起来了。」江睿两只手捧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他的样子吓坏了乐谣。
「江睿,你怎么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江睿……」
乐谣拼命的拉着江睿,却听他沉声道:「没事儿谣谣,我……我好像已经打开了一个口子,没事儿,只要想起来……全都想起来就好了。」
他忽然站起身,拉着乐谣的手:「记不记得有一个地方我给了你一条围巾,我好像……好像很脏,带我过去……我……我觉得我就要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
「嗯,好……」乐谣匆匆拉着江睿跑,正好一辆计程车来到眼前,两人跳上去,乐谣就报出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来到酒店的后巷,这里还是一如既往,不过添了些喜庆的气息。
江睿站在巷口,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巷子,仿佛那里正在放电影似的,乐谣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过了很久很久,江睿慢慢的转过身来,然后一把将乐谣紧紧拥到怀里,无比深情的哽咽了一句:「谣谣,我……我全都想起来了,亲爱的,我……真真正正的江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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