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黏人一点,这个问题随着无以复加的熟稔而渐渐失去了意义。叶祺只知道自己实在是很喜欢与这个人身体相触的感觉,反复向他索取感情的明证,并且愿意与他共享世情的温凉。因为被爱,所以安然。
陈扬被他吻得很舒服,因此在他离开的时候简直想再把人拖回来。叶祺稍微闪躲了一下,笑着把一个杯沿送到他唇边,颇有点献宝的意思:“不烫的,你尝尝看。”
甜,但是不腻,液体澄清透明,袅袅热气洋溢着天然的醇厚感。陈扬犹豫着又喝了一口,疑惑地问:“是……是红枣炖的汤?”
“不止红枣。”
“嗯,好像还有蜂糖?”
陈扬实际上是拿不准的,他只是喜甜,具体是什么东西甜倒不甚讲究。
叶祺就着他的手也尝了尝:“我觉得很明显啊。这是龙眼蜜枣茶,哪有什么蜂糖的味道。”
“你这回又是在哪儿买的材料?”
叶祺含笑回答:“……你猜?”
陈扬皱着眉纠结了一下,抬手捂住额头:“算了算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东西……还有么。”
就在上个月,叶祺买了一小块七十多块钱的香烤猪肋排。正常人拿它当西餐的配菜都嫌奢侈,结果叶祺拆了真空包装就给剁了,并且用来炒了蛋炒饭。陈扬当时观察了一下饭里的肉丁,然后冲进厨房翻找包装,看到价格标签后差点没捶胸顿足。
有了这样永志难忘的心理阴影,他哪里还敢问这龙眼是哪儿来的,蜜枣又是哪儿来的。陈扬的胃也是有承受极限的,搞不好就会因为暴殄天物而痛苦地扭曲起来,绝对得不偿失。
“有啊,还有半锅,你明天用保温杯带到公司去慢慢喝吧。”
说到喝的东西,陈扬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壶红茶:“对了,上回那红茶的茶叶也分我一点,我用它兑了点奶茶,味道好像不错。”
叶祺立马变了金刚怒目:“什么”
陈扬亦是大惊:“你平时在家喝的是锡兰红茶?”
他们用一模一样的鄙夷眼神打量着对方,异口同声:“暴殄天物!”
半刻静默,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叶祺也是有脾气的。
他好歹是个活人,有呼吸有体温。如果永远一派温文平和,那绝对是因为装得炉火纯青。陈扬对这些都心知肚明,因此见了叶祺没什么道理的脾气反而觉得挺温馨的。
他也就在你一个人面前蛮不讲理,懒洋洋的还有点无赖,那身淡静漠然的壳子好像早就扔在了家门外的垃圾桶里。
从开始到现在,陈扬对叶祺的感情里总掺杂着这么一种渴望,就是想把他面对别人的态度完全扭转,想看他真正只属于自己的那些隐秘的情绪。
比如说话永远不说满的叶祺私底下是个一开口就让人觉得他欠扁的人:他始终是知道真相的,想瞒可以瞒得很好,想说则可以一语中的。
再比如平日谨言慎行的叶祺其实具备愤世嫉俗的一切要素:因为他什么都不上心,因此看待事件的角度总是高高在上,经常能跳出所有的是非纠葛,在黑白之间看清那个至关重要的灰色地带。
最重要的是,一向淡定的叶祺说白了是个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会对每一个小细节倍加注意,执拗认真,非要把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打理成他心目中的理想状态。甚至他会不断的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状态,适时地加点闲聊或是打闹。
而陈扬知晓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叶祺对他情有独钟,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对他全无隐瞒。
话说人总是有点贱的,明白归明白,陈扬偏偏想要听叶祺亲口说出来。于是当夜他挑了个叶祺最好说话的时候,也就是第一场做完了第二场还在酝酿的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开了这个口。
“上午你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啊,真的听不得那两个字?”
先前陈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叶祺的反应上,与其说他自己快活了,不如说是诚心诚意伺候了叶祺一回。被人弄得慵懒舒适之后,叶祺正把陈扬的脖子当玩具在啃,一声模糊的应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齿间挤了出来:“……嗯。”
原本皮下好几公分的动脉好像跳到了体表来,而叶祺的鼻息逐渐滚烫,一下一下拂过来几乎要着火。陈扬摸摸他的肩膀继续纵容他,并把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努力引导:“你就是看准了我对你没脾气是吧,人前什么样到我这儿立刻反一反。”
“……”叶祺抬起头来对上他的凝视,水润的、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是,当然是。你喜欢让着我,我肯定得寸进尺啊,人之常情嘛。”
“我不是让着你,我是……”
叶祺恰在这个时候把食指的第一个指节推进了陈扬体内:“你是什么?”
几天没做,光是手指表面皮肤的摩擦就让他腰身发软。陈扬把原先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黏膜已经有些发热,一遇上入侵物便暧昧地包裹上来,全然是含住了不愿意放开的样子。叶祺一面亲吻他一面小心地扩张着,加到三根手指的时候开始刻意地磨过里面最不能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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