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枪,将心有不服的士兵全数召集,怒命众人褪去兵甲,散发赤足而立。皓月当空,孟简站于高台,训军整整一夜,言辞激愤,声嘶力竭,夜尽天明,已全然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士兵无不红了眼,男儿泪洒,最终齐齐高呼,吼声如黑云压山,气势磅礴。
铁骨踏云军涅槃复生。
数天后夏军来犯,踏云军士气高涨,奋勇抗敌,孟简手持碧玄枪冲在最前,杀出一条血路,凭一身好武力径直深入敌间,斩了敌军将领首级,凯旋而回,英姿飒爽,马上的孟简宛若镇海侯燕犰重生,镇住了踏云先锋军,也镇住了夏军。
战事告捷,孟简终结了踏云军屡败的局面,一鼓作气,率踏云军追回失地。
三年来,孟简恪尽职守,守护边疆不曾有任何差错,燕郊也时常对他指点一二,但不想如此,军心竟开始有些动摇,一些军中老将眼看数百年的踏云军即将从姓燕转为姓孟,便有些不舒服起来。
孟简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已延续了三百年,燕家与踏云军的荣耀紧紧联系在一起,根深蒂固观念里的这根刺极难拔除,特别是此些天,矛盾开始有逐渐激化的趋势。
与此同时,晴国瑾吟公主得到密报,凡国秘密勾结祈国,欲对端国不利,公主知事情重大,要求继续对此事细查,却得到祈国面上答应凡国,暗地里要刺杀凡国世子嫁祸端国的消息。
瑾吟公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来端国游玩时与自己结识,配合极为默契的孟简,发以秘函,同时告知晴端两国之主。兹事体大而虑之慎重,加之晴端要人重臣皆被祈派了细作在旁监视以防不测,此事便交与两人亲自出面解决。
据情报来看,唯一确定的是祈国会在端国下手,可如此范围太广,凡国世子行踪隐匿,恐怕不能周到,会有偏失。思虑再三,孟简便想到了请君入瓮,以瑾吟公主来敛花宴招亲为名,引凡国世子现身。正巧十三年前晴国文定长公主也是在敛花宴招到的驸马,有了先例便不容易引人怀疑。
晴国与端国一向交好,若世子在这敛花宴上出事,便等于同时挑拨了凡与端晴三国的关系。如此好的机会祈国怎会不利用?因此祈人即使冒险,也会在函花郡对凡国世子下手。既然凡国世子会主动送上门来,那么事情便好办了。
为了晴端计划的顺利进行,知道与参与的人都必须越少越好。
孟简考虑到目前踏云军的情况不佳,且夏军如今的重心在优、笙两国,暂时不会对端有异动,那么自己离开一阵子,不仅不会有事,反而对军中有好处,便交代了几个心腹主掌大局,悄然离开。与孟简以及踏云军有绝对利害关系之人,都只是以失踪为名相告。
孟简为孟禾央说完事情始末,看向孟禾央,顿了顿,道:“这几年,你可好?爹他……”
“他走得很安心。”
孟简的神色有些悲戚。
孟禾央静静地看着孟简,三年,在他的脸上留下许多沉稳,他还是孟简,那样的脸庞,那样的嗓音,那样的身形,熟悉的人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却感觉那样的陌生。自己一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可他此刻就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前。
没事便好。
孟禾央紧绷许久的心放下了,别过头,忽然想起那个爱玩乐爱热闹,看似漫不经心却仿佛什么都看在眼中的男子来,眸中光芒微转,迈步去到门口。
“你去哪?”孟简问道。
孟禾央嘴唇轻轻抿着,用一命换一命,这是师父答应他救孟简的条件。既然铃铛之主已出现,那他便要跟在余容身边,完成他的承诺。这些孟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抬眼看看孟简,言简意赅:“去找余容。”
“余容?”
“和我一起的朋友。”
“且慢!”公主突然开口,“孟二公子,如果你说的余容是你那位白发朋友的话,我想,他已经走了。”
“什么?”孟禾央蹙眉。
公主取出一个锦盒,递到孟禾央手中:“他教我转告于你,他骗了你,他不是此物的主人。”微微停顿,公主声音淡淡,“他还说,若你气他欺你,想找他出气,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他已经跑的远远的,你找不到他了。”
手中的盒子,孟禾央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他低下头盯着盒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未多时,径直跑了出去。
“阿央!”已来不及阻止对方,孟简看着孟禾央离去的方向,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对着女子,“杜芒的东西,何以会在公主手上?”
“孟将军。”公主低低道,“我没有听你的,杜芒,我还是用了。”
“他是阿央的朋友。”孟简沉声,眉眼里爬上些许恼意,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默片刻,问道,“杜芒现在是何境况?”
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女子心中本不会有太多愧疚,为了晴国,她才不在乎因此要牺牲多少旁人,公主开口道:“如今,已被杜嵇的人带走了。孟将军,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然做了,便不会辩解什么,只不过这次,我只是把他唤上鹤台,其他什么都不曾做,杜芒他自己就……”说及此,女子的话语里带着费解。
孟简惊愕,就算杜芒与杜嵇之间有嫌隙,也不至于如此……那么他托瑾吟公主带的话,部分的原因难道竟是不想让孟禾央为他担心,以及——不想让他与阿央之间难做?
孟简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干脆而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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