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出奇的顺利,郝风楼也终于闲散下来,虽然外界有诸多传闻,更有不少议论的矛头焦点都聚集于郝风楼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小百户身上。不过对郝风楼来说,这一切似乎可有可无。
天气渐渐有些凉了,一场豪雨过后,夏日的灼热渐渐消散。这一日,郝风楼却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凌雪。
凌雪显得有几分清瘦,虽是穿着一件男装劲衫,却依旧不掩姿容,轻抿了抿嘴,凌雪朝郝风楼笑了笑,道:“帮个忙好吗?”
“好。”郝风楼没有犹豫。
“随我来,上车!”
马车很宽大,只是一男一女坐在里头,依旧还是有些拥挤,细看凌雪,发现她满是倦意,眸中带着血丝。
“昨天没有睡觉?”郝风楼笑了:“很忙吗?”
“呵……”凌雪打了个哈欠,倚在车厢上,半阖着眼睛,道:“我先歇一歇,很快就到了。”
郝风楼摸摸鼻子,最后摇头苦笑,车厢里香气袭人,一个女子蜷缩在里头,发出轻轻的鼾声,小巧挺直的鼻子微微耸动,一头秀发带着几分凌乱,郝风楼的心里不由有几分疼惜,最后摇摇头,脑袋歪到一边,那如坚冰一样的美人,似乎酣睡时才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马车停了,眼前是一个不起眼的庭院,凌雪伸了个懒腰,跳下马车的那一刻,整个人又变得严峻起来。
郝风楼又是摇头,女人怎么能跳下马车呢,若是陆小姐,多半是要踩着高凳下去,小香香呢?我的天,小香香应该还不算女人,只算女孩子,老天爷,愿她长大了有点女人味才好。
进入幽森庭院,郝风楼才发现,这里非同一般,明里暗里都有许多哨岗,挺直的像标枪一样的武士按刀而立,而在暗处,四处有许多的眼睛在暗中窥测。
郝风楼看向凌雪,道:“这里似乎还不错?他们都是亲军的人吗?锦衣卫?为何我不曾听说过卫中在这里有布置?”
到了一处厢房外,凌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边道:“有些事,北镇府司也未必知道。”
郝风楼哂然一笑,快步进去。
厢房里灯火通明,有四五个身穿斗牛服的人各据房中角落,脸色神情甚是冷漠,可是一看到凌雪进来,一个个挺直了腰,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殿下……
郝风楼挑了挑眉,惊愕地看了凌雪一眼。更让郝风楼有些难堪的是,似乎站在这屋子里的人,人人都是一身钦赐斗牛服,最低的级别,怕都是五品的亲卫武官,便是一个残次品,似乎都比自己高一个档次,郝风楼垂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麒麟服,心里默哀,这才装几天逼而已,一下子就不值钱了。
凌雪面无表情,也没有回应几个武官,目光却如一把尖刀般,落在了屋中的一个人身上。
这人下巴光洁,眼中俱都是血丝,浑身散发着恶臭,蓬头垢面,脸上一块块鲜血凝固的疤痕凌乱的散布在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他大口喘气,发出如女人一般的。
郝风楼心里吁了口气,又是一个死太监。
凌雪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我……我试过很多次,都审不出任何结果来,我知道你厉害,你来试一试。”
郝风楼颌首点头,对一个武官道:“搬个椅子来。”
那武官显然极不情愿,眼睛向凌雪看去,凌雪点点头,这武官才搬来了椅子。
郝风楼知道,在场的这些武官显然都对他不服气,不过他无所谓,凌雪对他服气就成。
椅子摆在了太监的对面,郝风楼坐下,郝风楼向凌雪问:“要审什么?”
凌雪沉吟一下,随即一字一句道:“问他,宫中大火之时,建文是死是活?”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郝风楼奇怪地看了凌雪一眼。
不过他没有多问,道:“闲杂人等都出去。”
“大胆!”一个武官站出来,按着腰刀道:“你太放肆了!”
凌雪却是冷冷地道:“出去!”
这些武官面面相觑,乖乖地出去,临走之时,自然不免恨恨地瞪郝风楼一眼。
凌雪道:“我也要走吗?”
郝风楼哂然一笑:“这倒无妨。”
凌雪点点头,退到墙角倚在墙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郝风楼。
郝风楼注视着眼前这个已似已奄奄一息的太监,太监被五花大绑在椅上,低垂着头,已经看不到他的面容。
郝风楼架起了腿,一字一句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曹厢。”
“家里几口人?”
“没了。”
“都死了?”
“是。”
“你什么时候入宫?”
“洪武十三年闰月。”
“什么时候侍奉建文?”
“洪武十七年。”
“建文那时候还是皇太孙?”
“是。”
“建文是死是活?”
“奴婢不知道。”
“宫中大火时,你在哪里?”
“在景泰殿。”
“你叫什么名字?”
“曹厢?”
………………
“宫中大火时,你在哪里?”
“景泰殿。”
“你什么时候入宫?”
“洪武。”
………………
郝风楼似乎对这种无聊的问话乐此不疲,他将无数个问题拆散,反复询问,有时故意留下陷阱,比如突然问一句:“你是洪武九年入的宫是吗?”曹厢便答:“奴婢是洪武十三年。”郝风楼继续逼问:“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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