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父亲总不顾她的想法,挥之即来,喝之即去的。这次父亲回来,地位不似从前,说不准又要用她来拉拢权贵,上回能侥幸出逃,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刘玉蹙眉,高声喝来:“父亲,阿玉不愿回去!”此话一出,倒把刘武气得不轻,他带兵多年,底下人都是唯命是从,哪容得了自己女儿放肆?拿起鞭子,指着刘玉,那模样,恨不得一鞭就抽了过去,好在宁桓适时提点,刘武才收回了手。
他含笑,仿若春风:“将军,既然阿玉不愿,王某也不便勉强啊。”
刘武摇头,态度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刘某心意已定,九郎总不会让刘某骨肉分离吧?若然九郎肯,那最好不过,不然刘某可就带人前来了。”
他眸光冷却,笑着问道:“带人前来,将军,是想要挟王某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人带笑,一人阴沉,气氛一点点凝结成冰,好似下一刻就会剑拔弩张。
护卫们更是各个握紧佩剑,准备一听到号令就冲上前去,给这刘武匹夫些颜色瞧瞧,但令他们玩玩没有料到的是,那女郎竟主动走上前去,她甚至还说:“父亲,阿玉随你回去。”他们回身,见到自家郎君眉间紧蹙,定定地望着那女郎,一双黑眸幽深无比,哪见平日那份气定神闲?
刘玉牵起一抹笑来,眼神澄澈分明,那样微微抬头的动作,就好似寻常向他撒娇一般。而此时,她正用着这个亲昵的动作,说出了她要离去的决定:“郎君,阿玉要回去了,这些日子,多谢郎君照拂。”
广袖之下,他双手紧握,低头紧锁着她。过了许久,才开口,那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压而出,带着细若微闻的嘶哑:“阿玉......”
听得这声音,刘玉身形一颤,越发低了头,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情。
父亲为众人口中的叛臣,此番能完好无损地归来,定是打败了司马氏一族。照着父亲的心思,是不会临朝摄政,怕是会亲自登上那个至高之位的。王家再显赫,也总得罪不起未来的陛下........
粗粗行了礼,踩着木屐,嗒嗒嗒地离去了。小跑了几步,她停了下来,很想回头,很想很想。紧咬着嘴唇,把心一横,饶是有百般不舍,她迈出步子后就是不回头,就怕自己心一软,到时就是功亏一篑了。
眼见着那丫头出了府,恍若回到了数月前的一幕,她就是这般潇洒离去。在这一刻,王蕴之承认,他有些诧异,有些不舍,有些心闷,而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可面上,却是丝毫未动,唯有那甩袖的动作,泄露了一二。
缓步入内,安然坐到主位上。案上正焚着香,清冽幽雅,却也无法抚平他心头的怒火。伸手撑在额头,半靠在案上,一袭白衣出尘耀眼,若不是他一双过分冰冷的眼眸,此刻的他,依旧是人人称道的谪仙公子。
“郎君,女郎......也是为郎君好......”说话的,是王齐。
他闭眼,微微皱眉,不语,许久才道:“我知。”缓缓睁眼,盯着袅袅升起的细烟,眸中尽是冷意,“刘武心思,天下皆知,此番他回来,就是为了夺位而来。和他起了冲突,的确不够明智,阿玉此举虽说解了围,但是.......”
挪开了香炉小盖,刹那间,那些烟没了拘束,肆意地蔓延开来,迷离了视线,熏得喉间异常难受。他轻扯嘴角,重新盖上,说道:“此情此景,倒是应了我们的处境。若我一开始就分毫不动盖子,那它虽然炙热无比,可也只会冒出这细小的烟来,若我一旦放开,有些后果,就不可预料了。”
“郎君的意思是,女郎选择离开,会带来不可预料的结果?”王齐深思片刻,低低自语,“若刘武真的位及九五,那女郎就是.......公主了?”他恍然,公主二字对高门士族而言,简直就是个噩梦,难怪郎君会那么说了。
他轻轻点头。
其实那丫头的心思,他全都明白,不过是不想他为难罢了,更不想血溅当场。其实若能留住她,死些护卫,他毫不在意,到了最后,也只得叹息。可那丫头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自己下了决定,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公主?”王蕴之轻言讥笑,“要刘武有命当得上陛下,阿玉才会是公主。”霍然起身,吩咐王齐快去备辆马车,他要立刻赶回本家。
王齐应下,说道:“属下前来,就是向郎君禀告,郎主有要事想商,还请郎君快快前去。”
‘嗯’了声,王蕴之快步走到廊上,走了几步,忽然他停下脚步,盯着那府们,眉头微蹙,若有所思。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阿玉成为公主,否则,要迎娶一位公主,那代价,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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