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之有理,把宫人都放出来,就留那个老妇在。朕倒要看看,这老妇寻常深为信任的人,在生死关头全然抛弃她,她会是怎样的神情?”
那廖公扑了过来,匍匐在他脚边,哭喊着:“陛□为仁君,怎可烧死嫡母,岂不有违伦常?陛下今日作出种种,将来要如何治理天下,又如何让世人评说?”其余大臣也纷纷响应,其中不少还是司马氏宗亲,虽说他们痛恨冯氏专权,可他们体内也流着冯氏的血,如此赶尽杀绝,的确太过了。
但司马昱全然不理:“方才你们也都看到了,那老妇派她的宫女勾引朕身边的太监,如此作为,朕怎能容她?诸位大人可还记得,朕的生母就是被冯氏一条白绫赐死的。”拖着腮帮,盯着大臣们面面相觑的样子,他笑得更欢了,“原本朕还想放过无辜人等,可是现在,朕不想了。”坐直了身子,指指方从殿门出来的宫人们,“来人,把他们都推进去。”至此,大臣们都匍匐在地,不敢再言,就怕殃及自身。
刚经历一死的宫人们听到又要回去,拼死喊叫挣扎着,侍卫们力不从心,只好拿起长矛逼着宫人们推到殿内。但不少人惧怕烧死,就咬牙尖叫着,一个个都撞到长矛上自杀而亡,其状惨不忍睹,唯有司马昱,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会儿,司马昱微咳起来,吐出了些血丝,他微抖着手抓住刘玉,借着她的力道缓缓起身。在刘玉的搀扶下,他慢步走出宫门,坐到了外头太监们备下的肩舆,回了寝宫,安安分分地喝了碗药后,乖巧地躺入榻中。此时的他,解了发冠,长长的黑发披散而下,倒为他除了几分戾气,添了几分温顺。
刘玉拿着发冠,放在柜子里,返回时,他已软软地伸手过来,圈住刘玉的腰身,闷闷地说道:“刘氏,你留下,照顾朕可好?朕活不久的,只要五年就好。”见她僵着身子不答,他歪过脑袋来,眨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又道,“朕会讨好你的,你就留下嘛。”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轻掰开他的手,扯了下嘴角,劝道:“照顾陛下的大有人在,比如嬷嬷们。”
他摇头:“可嬷嬷们没你好看。”
她循循善诱:“要好看,陛下可纳美貌妃子。”
“妃子,那朕岂不是要去照顾她们?”他皱眉摇头,“朕不要,朕喜欢被人照顾。你不错,年纪比朕大,稳重些,比嬷嬷好看,又不是妃子,还是刘武之女,由你照顾朕最合适不过了。”说完,舒舒服服地躺下,眯起了眼,看着刘玉嘴角抽搐又不得反驳的样子,笑弯了眼。
为他盖好被子,刘玉起身去整理折子。
由于这几日在镇压冯氏一党,朝中折子多如雪片,有恳请陛下诛杀冯氏的,也有劝诫陛下要为仁君,心胸广阔,饶恕冯氏一族的,意见之多之杂,是数不胜数。刘玉只负责归类,自然了,会稍稍扫视几眼,这番整理过后,天色有些暗了,有小宫女笑着入殿,说着已到用膳时辰了。
待她回来时,司马昱已从榻上起来,正在批着折子。烛火微微处,他执笔认真在折子上写着什么,见了这幕,刘玉心生感慨,若他不这么残暴,或许大周真会出一位明君呢。听到了刘玉的脚步声,他抬手示意她坐在一旁,轻声说道:“你父亲已经镇压了冯氏,你说,等他回来,朕该赏他什么?”
“陛下赏的,父亲都会视若珍宝。”
“嗯。”他低头又批着什么,而后看到了一个折子,他不悦地仍了出去,“又来!你且看看!”
拿起折子,一看,刘玉浑身定住,折子中写着,平北将军乃一介庶族,不可过分倚重,否则拥兵自重可就无力回天了,还请陛下早作打算。早作打算,那岂不是让陛下防着,甚至是来一招兔死狗烹?合起折子,叩头:“陛下,不可听信小人之言!”
司马昱瞥了眼,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轻松一笑:“放心,朕心中有素,将军忠心,将你都留在宫里,岂会心生他念?”而正是这句话,恰好让刘玉想到了宁桓那句‘有大事发生’,不由冷汗频频,面白如纸。他笑笑,懒懒地推落了一堆折子,说道,“日后你替朕看着些,若有这样的折子,拿去烧了就好,不必给朕看了。”
若是寻常,刘玉定然推脱,以女官不得这般为由,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心中的那个可能,就浑身颤抖,叩头应下。
陛下之所以会如此放心,不过是因她还在宫内,他认定父亲虎毒不食子,为了他这个嫡出女儿,定然不会犯险,即便有异心,也断然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可父亲是个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所以在接下去的几日,整理折子时,刘玉就多放了个心眼,将稍稍有诋毁父亲言辞的折子都丢弃在旁,等待烧毁。只要暂时不让陛下发现,那她就性命可保。又拿起折子轻扫了眼,丢在一旁,而这时殿外响起了声响。片刻后一人踏入殿内,神色威严,刘玉在宫中已有些日子,想着能如此堂而皇之入殿的,定是宗亲无疑,说不定还是个极有权势的王爷。
那太监轻声提点:“这位是海陵王。”
那眼前之人,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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