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紧张,一连几天,初登大宝的年轻皇帝夜不能寐,直至传来梁州已保的消息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龙椅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一旁的太监挥挥拂尘,一味地谄媚:“陛下,大喜啊,陛下刚即位,上天就降此吉兆,真是天佑我大周啊。”边笑边弯腰,待他抬头时,却见陛下紧绷着脸,神情冰冷,吓得那太监赶忙跪下求饶。跪下时,还在想,他也在这宫里伺候过不少主子了,怎的这陛下就是这般古怪,换作寻常,主子们听到这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马昱微微转头,冷着一张脸,目光厌恶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老太监。从前他为成都王,宫中上下无不嘲笑他是低贱宫女所生,就连父皇也不待见,早早给他封王,驱出建康,也算是父子一场了。巴蜀之地,偏僻险要,民风未开,猛兽异虫多如牛毛,再者巴蜀人丁稀薄,毫无赋税可言,而他一呆便是数十年,其凄惨可想而知。
现下被迎回宫中为帝,宫人无不巴结奉承,真是让他作呕。若不是宗亲说了,他初来乍到,还需找些宫中老人伺候妥当些,他才不会留下这个老太监。
靠到了位上,忽然喉间一阵腥甜,他驾轻就熟地抽出袖中帕子,剧烈地咳嗽着。老太监半跪起身,由于没有司马昱的命令,他不得起来,只好挪动着膝盖前来,一探,见雪白的帕子已被染红,看得触目惊心。尤其是那原本苍白精致的面容,浮现了一丝咳嗽之后的红晕,毫无血色的双唇沾了点血,显得妖艳诡异。
他摆摆手:“起吧。”拿过干净的帕子慢慢擦去血迹,这是早年留下的病根,他已习惯。轻挥广袖,淡然坐定,一身黑色常服在身,松松垮垮,神色阴郁。挥推了来报宫人,他正凝神思索着,这时有宫女进来,行礼说着太尉前来,他微微皱眉,说道,“朕今日身子不爽,不见。若太尉不信,就把这帕子让太尉过目。”说完,把方才吐血的帕子丢到宫女面前,宫女面色一白,唯唯诺诺地称是,退到了殿外。
“陛下,这似乎.......”
老太监想说的话,他都知,冯氏一族树大根深,眼下不过是暂时失势罢了,总有一天能卷土重来。他初登帝位,若不及时笼络忠心之士,培养势力,早晚会落得前几个龙椅主人那样惨死的下场。要物色这么个人的确不易,不过现在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平北将军刘武。此人出身庶族,身份低微,却战功赫赫,是可以利用拉拢之人。
望了眼老太监,他问:“刘家可还有未嫁的女郎?”要说拉拢,自古以来联姻是最好的法子,他登基不过数日,后宫空虚,也是时候需要进来些人了。
“回陛下,将军膝盖有两女,长女还未许人,幺女已为郁家三郎之妾。不过老奴听闻建康的传闻,似乎那长女与王家九郎来往过密,指不定......”
“王九郎?”即便远在巴蜀之地,他也听说了王九郎的诸多事迹,对于与女郎来往,他有些诧异,“那人不是喜好男子?”
那老太监哑然:“这.....老奴就不知了。”建康公子们随性至极,今日喜好这,明日又喜好那,谁人能猜得透?
司马昱一听,皱起了漂亮的眉峰,沉思片刻,便让老太监派人去仔细打听那刘家长女与王九郎的关系,一丝一毫都不得遗漏。待人退出殿外,他也缓缓起身,走到廊上,望着夜色当空,一轮明月高挂,他的嘴角不由噙起一抹冷笑。当年被赶至巴蜀,他日思夜想能回到建康,望一望故土的月色,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今晚,皓月当空,建康不少公子会出府外游,欣赏这溶溶月色,所以刘玉沐浴完后,踏到廊上,就能听到墙外络绎不绝马车声,热闹非凡。笑着抬头,也静赏了会儿,无奈夜风习习,没过久,吹得浑身都有些冷意了,刘玉才入了大厅。见她走来,跪在厅门边的奴婢柔声向里头人禀告,齐齐移开了木门,恭敬地行礼,待刘玉入内,又啪的一声合上。
厅内烛火盈盈,照得有如白昼。
偌大的壁画下,静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提笔,在听得轻盈的脚步声时,只略略勾唇,也不多话,继续在请帖上写着什么。厅内很安静,除了沙沙的写字声,唯有偶尔落下的水滴声,一滴一滴的,他都能想象那些水珠从她柔软长发下滑落的模样,真是撩动人心,不由地,连写的字都慢了一拍。笑着问道:“都在哼歌了,阿玉有什么喜事?”
嬉笑着,跪坐在他身旁:“父亲打了胜仗,阿玉自然欢喜。”
他提笔的手一停,抬眸,若有所思。到底是父女情深,不过阿玉要嫁她,就必须抛弃庶族身份,与从前过往要断得一干二净。微微勾唇,这凡事都是有舍有得,想来阿玉会明白的。
写下最后一字,吹干,轻轻合上请帖,放至一旁,转头笑看着刚沐浴完后的刘玉。手指挑起一缕湿发,低低一闻,倾身靠近,叹了句:“阿玉好香啊。”顺着她脖颈的水珠望去,一颗颗,饱满晶莹,缓缓滑落,他不由地俯身,双唇追逐着调皮的水珠,来到她锁骨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下抱起了她,大步往床榻走去。
还未迈出几步,刘玉就扯着他的袖子,笑嘻嘻地说:“阿玉来了月事,今日夫主是定要忍住了。”
王蕴之脚步一顿,继而走着,笑道:“阿玉好似很高兴?”抱着她到了床榻上坐好,除了她的鞋袜,握住她细小白嫩的玉足,捏在手中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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